第178段(1 / 3)

人身側一層一層地鋪開。許暮洲像隻疲憊的貓一樣窩在嚴岑懷裏,左臉被嚴岑粗糙的衣服壓出了幾道淺淺的紅印。

嚴岑垂眼看了他一眼,放輕了腳步。

但許暮洲還沒完全睡著,還掙紮著要跟嚴岑聊聊任務情況,其敬業程度堪比永無鄉勞模。

“嚴哥,你說托婭的執念會是什麼?”許暮洲問。

“什麼都有可能。”嚴岑說:“按正常情況推斷的話,他有可能是想離開這裏,也有可能想洗脫身上的詛咒……也或者兼而有之。”

“說了等於沒說。”許暮洲又打了個哈欠,眼皮直打架:“托婭明顯是個很特殊的人,你都說了這裏的時間流速有問題,那就說明他身上有秘密,或許他也跟紀筠一樣,是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執念在哪的人。”

嚴岑腳步不停地嗯了一聲,說:“或許吧。”

許暮洲聽出了他語氣裏的敷衍,有些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你真是越來越不敬業了,小心鍾璐回去扣你工資。”

嚴岑腳步一頓。

許暮洲迷迷糊糊地抱怨完,終於受不了環境和背景音的雙重催眠,栽在嚴岑肩膀上睡了過去。

嚴岑站在漆黑的走道中沉默片刻,他前後都是看不見盡頭的黑色通道,他抱著許暮洲,縮在被燈光守護的這小小一隅中,像是一座海上漂泊的孤島。

如果許暮洲醒著,就會發現嚴岑的表情非常落寞,半隱半現在燈火中,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半垂著,眸色有些微微發深。

“……怎麼就那麼著急呢。”嚴岑輕歎一聲。

他這一聲太輕,連煤油燈撞擊鑰匙的聲音都比他的聲大,別說已經睡著的許暮洲,連他自己都幾乎聽不清。

許暮洲毫無所覺,舒舒服服地窩在嚴岑懷裏,睡得很香。

嚴岑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又歎了口氣,有些別扭地伸手從他手裏接過那盞馬上要掉下去的煤油燈,又將那串鑰匙反手套在了自己手腕上,才接著邁開步子,往地下室走去。

這座城堡修建在島上,地下室的坡道很緩,總體深度大概也就隻有不到十米,但步道修得很長,歪歪扭扭的,嚴岑足走了有二十來分鍾才到達地下室門前。

嚴岑到達地下室的時候,許暮洲正好從小憩中醒來,他方才短暫地陷入了深眠,休息得不錯,看起來比先前要精神了不少。

“到了?”許暮洲問。

嚴岑答應了一聲,他看了看門上掛著的那把鎖,又在那串鑰匙裏挨個摸了摸,從裏麵挑出一根狹長的銅製鑰匙,就要上前開門。

地下室的門在最後一節台階下,憑嚴岑的身高本來就要彎腰,懷裏抱著個許暮洲更是別扭,許暮洲見狀連忙推了推嚴岑的肩膀,自己從他懷裏跳了下來。

“我好多了,自己走。”許暮洲一邊飛速地把身上的外套攏緊,免得那點熱乎氣散掉,一邊催促道:“你開門吧。”

嚴岑懷裏驟然一空,還有些不適應,又多看了一眼許暮洲,才彎腰撈起了那把鎖。

這把鎖外殼鏽得有點厲害,但是內芯很順滑,看起來應該是經常有人打開這扇門。

嚴岑拎著煤油燈打開門鎖,將門上的鐵鏈掛在牆麵的釘子上,推開了這扇門。

一股陳腐的老舊木頭氣息鋪麵而來,這地下室潮濕陰暗,不知道多少年沒見光,空氣質量非常令人難以恭維。

許暮洲皺著眉咳嗽了幾聲,跟在嚴岑身邊進了地下室。

說是地下室,其實更像個大型的儲物空間,這裏看著比大廳的麵積還大一點,周圍一圈的牆麵旁邊打了大大小小的幾個木架子,隻是都釘得不牢靠,有些還晃晃悠悠的,看起來隨時可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