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段(1 / 3)

,要不然那還沒來得有進度的小繡球花就要直接粉身碎骨了。

嚴岑垂下眼,默然不語地看著他。

“我……”許暮洲語塞了片刻,最終咬著牙將繡球花往嚴岑手裏一塞,知道這事兒今天是沒法善了了。

“我看到了未來。”許暮洲說。

他說完這句話,就先一步別開了臉,避開了嚴岑的目光,破罐子破摔一樣地“交代問題”。

“是在托婭那裏看到的。”許暮洲聲音很低,帶著濃濃的倦意:“在‘未來’裏,我不要你了,對你態度特別差,還跟你分手,把你一個人丟在了永無鄉裏——”

哦,嚴岑想,怪不得要問那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嚴岑勾了勾唇角,輕笑一聲:“就這樣?”

“……嗯。”許暮洲低聲應了一聲,他沒想到嚴岑的反應如此放鬆,於是心裏免不得生出點隱秘的希冀來:“嚴哥,真的有預測未來的這種東西嗎?”

許暮洲的本意是從嚴岑嘴裏聽到否認,這樣他也可以放心地覺得那幹脆是個假的。

誰知嚴岑又看向了窗外,淡淡地說:“有。”

許暮洲愣了片刻,又咬了咬牙,不死心地問:“可是托婭那個水晶球……”

“也是真的。”嚴岑知道他想問什麼,又說:“從進來這個世界我就發現了,那東西也是一座‘橋’,就是因為那座‘橋’,所以這裏的時間流速才會有問題。”

許暮洲的心徹底涼了。

嚴岑沒直說,但是許暮洲已經明白了——那東西是真的,就證明他看到的“未來”都是真的,那確確實實都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許暮洲心力交瘁,忽然感覺疲倦得厲害。

他一邊不想為“未來”的自己背下一口不情不願的黑鍋,又一邊為“未來”的嚴岑感覺不值。

“嚴哥。”許暮洲低聲叫他。

嚴岑嗯了一聲:“怎麼了。”

“你知道我剛才夢見了什麼嗎?”許暮洲忽然說:“我夢見了我的過去——應該是所有過去。”

嚴岑側頭看向他,等著他往下說。

“我不想回憶我的出身,是因為我本來就是一葉浮萍。”許暮洲說:“隨波逐流二十幾年,沒有什麼可值得拿出來說道的。回憶往昔是年老時才要幹的事情,現在跟我還沒什麼關係。”

許暮洲說著低下頭,他單手捂住了半張臉,深深地吸了口氣。

“說實話,我不知道托婭是個什麼樣的人,是敵是友,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東西。”許暮洲說:“但我能感覺到,那些東西是真的——我就是那樣的人,我從小到大,都……”

至於都什麼,許暮洲沒說出來,他似乎想要傾訴,卻對自己的剖析還差那麼一點,他微微擰起眉,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語句,於是幹脆換了種說法。

“我了解自己,我知道那些可能是真的,但我也知道,如果真的那樣發展下去,我一定會後悔。”許暮洲說:“哪怕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也會後悔……隻是後悔得茫然一些而已。”

與此同時,無論是許暮洲還是嚴岑,都沒有發現,被壓在他倆手心的繡球花悄無聲息地流動起來,向下拉出一個窄窄的弧度,露出了白色的邊——是任務進度開始往前走了。

“人是會後悔的——”許暮洲又重複了一遍,然後他緩緩地收緊自己的手指,攥著嚴岑的手,像是在夢中攥著那根救命稻草一般,低聲說:“所以你別給我選的機會——”

第213章 沉夢(十五)

嚴岑好像隱隱明白鍾璐為什麼要給許暮洲這樣一個任務了。

晨起的太陽已經徹底脫離了海平麵,冰涼的陽光從窗戶投**來,給這間逼仄的房間帶來了些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