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麵的李顏宏,緊抿著軍大衣,縮成一團,半眯著眼睛打瞌睡,跟本沒有在意被冷落,到是很愜意會在後麵不被打擾。

他這副樣子讓王雲看了,那就是一把無名的火,隻會讓她心裏的火閻更高,卻沒有消滅的辦法,隻能暗下受著。

家裏麵二春等李顏宏他們一走,也沒有急著起來,昨晚到底折騰了一番也沒有睡好,她又迷糊了一會兒,隱隱聽到院裏有動靜,還有家裏外屋的門被打開,二春才睜開眼睛,精神了一下坐了起來。

不用看是誰,外屋爺爺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春兒?在家吧?”

“在家,還沒起呢。”二春聽到是爺爺,就扯開嘴角笑了。

屋裏也冷,把壓在褥子下麵的棉衣拿出來穿在身上,在褥子下麵,棉衣還是溫的,穿起來也不遭罪,在北方冬天的時候,家家都這樣弄。

穿好衣服疊了被子,二春下地之後,見爺爺還沒有進屋,覺得有些奇怪,幾步到了外屋,看到爺爺手裏拿的東西,驚呼出聲,歡喜的湊到前麵去,蹲下`身子細細的打量著。

原來張老頭弄了四隻兔子回來,兔子就放在木頭做的籠子裏麵,二春這一過來,裏麵的兔子下的擠在一起,警惕的看著二春。

“你貴叔秋天在山上捉了一窩的兔子,他平時放羊也沒有空喂,就讓我拿回來給你殺了燉肉吃。”張老頭見孫女喜歡,笑著在一旁解釋。

“爺,貴叔沒空喂也可以殺了,你別哄騙我,這兔子到底咋來的?你要是不說也行,那我拿著兔子到老周屯找貴叔問問,我不信他不說實話。”二春的眼睛盯在免子身上,嘴上卻全然不相信爺爺的話。

現在是啥年代?

他們這裏是有山,也有野味,可打的人多,大山裏又沒有人敢進去,所以能打到的野味也越來越少,一年到頭殺豬才能吃回吃,誰會舍得把一窩的兔子送人?在說看看這兔子,小兔子長的都和大兔子一樣,養成了這麼大,送人就更不可能了。

張老頭幹笑兩聲,“你這丫頭,就不能給爺留點麵子,啥事說的那麼透做啥?”

掏出的旱煙袋張老頭往裏麵塞葉子煙,“我看這兔子肥,你貴叔一個人也沒人給做棉襖,我們倆就換了,咱們家也不差件棉襖,這麼兔子可不好抓。”

二春抽了抽嘴角,回過頭怒瞪,“爺,肉可以不吃,反正這兩天咱們家要殺豬,你咋能把棉襖換了,那你就穿著棉大衣回來的?”

再打量一眼,爺爺身上的綠色軍大衣可不是沒有脫正穿著嗎?

二春有氣無力的起身就進了東屋。

張老頭見孫女不高興,跟進屋,“我這不是每年冬天都發一身棉衣,也不缺那一件,就是沒有兔子,你貴叔開了口,白給我也得給。”

“過日子哪能像你這樣。”二春埋頭從櫃子裏翻出一件新的棉衣,走過去堵氣的塞到爺爺的手裏,“給,這是最後一件,你再送人自己就沒得穿。”

孫枝進屋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眼睛盯著那件軍綠色的棉襖上,眸子閃了閃。

第六十五章:哭窮

張老頭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嘴上連連應著,見孫枝來了,也沒有和孫女再多說,把棉襖放到炕上,先抽起了旱煙。

“老四媳婦,你過來有事?”張老頭完全沒有了剛剛那高興的樣子。

孫枝坐到炕上,“大爺,還不是為了小萍過禮的事,我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又過來的,給對方過禮要做兩身衣服,在高福生家借到的布票隻夠做一件衣服的,還有一身沒有著落。”

“找我來又有啥用?我們家就一個將死的老頭子和個不懂事的孩子,啥也幫不上,你還是到別處想辦法吧。”張老頭直接就回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