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招手。
我努力控製麵部筋肉表情,“左老師。”
“晏子安你總算來了,五十米迎麵接力不久就要開始了,你快準備上場。”
我以為自已的耳朵出毛病了,“不會吧?我上?”
“XX筋肉拉傷了,你不上,難不成要我向別班借男同學?”
“哦。”
上就上,反正死馬當作活馬醫。
老左又說:“你剛才上哪裏去了?”
“我……”
“安安助人為樂呢,老師沒看到嗎?”羅芷欣抱著一堆小旗子走過來,適時地解了困。
“那個班的同學說你是他哥哥,這是怎麽回事?那個邢交的朋友可不怎麽幹淨,你還是少與他接近。”老左語重心長地說。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師將之視為治生名言。
老左真是把班裏的每一個人當成他家裏的,不許別班的同學無緣無故在班裏逗留,不許到別班去閑逛,不許和別班的壞學生一起,隻差要評個最乖班級了。由於男生缺乏,他逮不到可以讓他借題
發揮的早戀事件,隻有從小事抓起,見縫插針。
“我和他隻是認識而已,沒什麽來往的。”
說著話,進場的廣播響起,我籲一口氣,走進去。
跑五十米,雖短多少有點因十個班比賽而緊張,然而和老左相比,比賽的槍聲似乎更可愛。
羅芷欣揚著小旗子在場外喊著,她說難得見你跑一趟,怎麽著也得聲勢浩大一回。
我說不用。
她說就算她無聊好了,場因老左的到來走掉了,她不找點樂子轉移注意力會想殺人的。
我說你要是真無聊就到邢家去助人為樂吧。
她以一種看怪物有神情看我:“你以為我傻呀,這時候去,邢會拿掃帚把我趕出來的,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倒來了,你會害死我的。”
我聽不明白。
班長喊我歸隊,羅芷欣在欄杆那邊揮著手中的旗子,“安安,你要連邢那份也一起努力喲!”
女生真難捉摸,有時候她不講一點道理,有時候她講的道理你一點也不懂。
開始了。
第一棒是很快的,一轉眼就到了對麵,棍子接在另一個人的手上。
周圍喊得響聲震地,心也莫名其妙地隨著跳得劇烈。後麵的人推著我向前,恨不得馬上衝出來。還有一個人。
平時不愛說話的人抿緊了嘴唇,全力地奔跑,在還的十米的時候,他手中的棒子伸向前方,我前麵的人已經伸出手去──
明明是會相交的,不知因為什麽,動錯過了。
棍棒掉在地止,一片的驚噓。他撿起來,不顧一切地向前衝。
我握緊的手心裏好像捏著汗,這個時候,情緒好像已經控製不了了。
人影向我靠近,我伸出手去──
“安安,你是真不不露像呀!”羅芷欣拍著我的肩。
她笑得很開心,一點都不像一個落敗班級的學生應有的樣子。
“文科班的男生和理科班的男生同台競技,結果早就注定了嘛!努力過就行了。”
我皺眉,“你這話真傷人。”
“忠言逆耳的。”
什麽話?我收拾東西,準備回寢室。
“喂,你上哪去?我還等你一起到邢家陪罪呢!”羅芷欣在我身後喊。
我回頭,“我不是叫你接班嗎?”
“你開玩笑的吧?”羅芷欣一臉一相信。
“我像嗎?”
在手伸出的時候,對麵的是一雙雙熱切的眼神。
就是那種無論進退都會燒得體無完膚的炙熱。
那根無生命的棍子在接觸到手時似乎也傳遞了某種力量,無法忽視的力量。
一直向前跑,一直跑,全力地跑……
運動會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此刻的我卻窩在“紫荊苑”。
書丟在床邊,頭枕地手上,腦子裏什麽也不想。
大部分的時間,的確如此。當我意識到這片空白時,就代表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