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3)

”嚴維還在用手抓著背,那裏有水珠子不斷滾下來,癢癢的。原本用來清潔流理台的肥皂,變了位置,大概是那人當洗澡的香皂用了。

鬱林過了一會,終於沒說什麼。等嚴維進了房間,才去找了個拖把,把水拖了,毯子拿到陽台上,攤平了。他把菜收好,關了電視,把碗碟塞進小型洗碗機裏。回到臥房,躺下,慢慢把脖子上的領帶扯下來,扔到床下。眼睛看著天花上的歐式吊燈,雙人床,一個人躺,總覺得悶得慌。他想起什麼,翻身坐起來,從衣櫃裏找出一套沒穿過的睡袍,掛在手臂上,去敲嚴維的房門。

嚴維還沒睡,弓著身子,坐在床邊上,燈也沒開,見到他,又站起來。鬱林把睡袍給他,見嚴維不接,又解釋了幾句:“睡覺穿的,會舒服點,新的,沒穿過。”

他見嚴維呆站著,又把袍子披在自己身上,示範了一遍,怎麼係帶子,嚴維這才接了。嚴維有些恍惚,寡言少語的,別人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他過了好一會,才發現鬱林還站在門口,笑了下:“睡吧。”

鬱林似乎才回過神來,轉身就走,突然聽到嚴維的聲音。“不來嗎。”

鬱林皺了皺眉頭,似乎不懂,“來什麼。”

嚴維笑了下,壞壞的:“我幫你瀉火吧。”

走廊上的燈還亮著,橘黃色的光,跨過半敞的房門,刺得屋裏的人眼睛酸疼。嚴維半仰著臉,臉上露出痞子的笑。

嚴維坐在那裏,笑著說:“怎麼了,你還不樂意?”他已經很累了,眼皮浮腫,肌肉軟的像麵泥,皮膚粗糙鬆弛,和鬱林比起來,嚴維已經有些顯老了。嚴維等了一會,眼神黯下去。“哈。”

鬱林站在那裏,什麼都沒說。嚴維脊背弓得像蝦,把頭埋在自己胳膊。“過去你成天想要成什麼樣子……”鬱林輕聲說:“嚴維。”“成天粘著,成天粘著,你家裏沒辦法弄,就想辦法去我家。最後都出血了……”鬱林搖了搖他,嚴維還是抖索個不停,牙齒咯咯的碰撞著。

他伸手拽著鬱林的襯衣,用了些力氣。鬱林往下彎了彎腰,嚴維幹澀發白的嘴唇貼了過來,鬱林措不及防,剛感覺到唇上翻卷著的死皮的粗糙質感,被燙到一樣,用力推開,力氣掌控的不好,有些大了。

嚴維仰躺著看他,鬱林的手也在發抖,他飛快地睜著被扯皺了衣服,大步轉身,走廊上裝飾櫃上花瓶的釉色,溫潤的,像水光一樣淌著,裏麵的插滿了灑著金粉的塑膠花,滿滿一束,半遮著複古造型的鍾擺。求而不得的焦慮痛苦和既得之後的厭倦無聊構成了人性的兩極,人生的鍾擺永遠在焦慮和無聊中沈悶的擺動著。

富貴蜷縮在走廊的一角,厚軟的地毯上到處是一小撮一小撮的貓毛,鬱林用手驅趕著拍打了幾下,見它沒什麼反應,就由它了。

昨日今朝 正文 第三章(下)

章節字數:3007 更新時間:09-04-24 13:04

每次回想前一天發生的事情,人們總會發現記不周全,有幾個小時,自己也忘了自己做了什麼。在腦子裏篩來篩去,也不過是勾起了幾句話,一些情緒。鬱林醒來後,更衣洗漱,在廚房裏倒了杯鮮奶,和煎雞蛋一起擱在碟上。

富貴在他腳下,啪噠啪噠的舔著食盆裏的牛奶。人之所以比富貴要高貴些,在於他們往往不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知道怎麼樣讓別人快活,卻偏偏要弄得別人不快活。那隻老貓抬頭斜睥了一眼,慢吞吞的踱出去,嚴維光著腳站在廚房口,見了貓,不輕不重的踹了它一腳,咒著:“忘恩負義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