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2 / 3)

金卓順著主子的目光瞧了眼剛死透了的人,萬分恭敬的道:“主子,這是沈將軍,無召帶兵進宮意欲謀反已被誅殺。”

李昭眼角低垂,從喉間溢出了一個字:“嗯。”

宣化殿是皇帝與文武百官議政的朝殿,而此刻,這裏頭沒有文武百官,隻有帝王和…幾十名神武軍。

神武軍手中的刀皆指向他們的主子,旁邊還有已經死透了的幾個錦衣護衛。

那都是帝王的心腹,陪了皇帝幾十年的老人。

李昭捧著湯婆子緩步入殿,朝上頭的人溫和一笑:“陛下。”笑意不達眼底,聲音更是平淡如水。

皇帝見到來人,忍了多時的怒氣終於找到宣泄口,指著李昭怒聲嗬斥:“果然是你!你這是做什麼!”

李昭立在那裏,頗有種如沐春風之感,隻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腳底生寒:

“當然是我,我在篡位啊,陛下看不出來?”

皇帝:…他不瞎!

第一次見有人能將篡位說的如此風輕雲淡,皇帝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皇帝該有的威嚴氣度:

“你這是謀逆!”

李昭將湯婆子遞給金卓,伸手理了理衣袖才漫不經心的道:“自古勝者為王,何來謀逆之說。”

“明兒個對外宣稱天諭皇帝病逝,臨死前傳位於昭王,誰敢不信,就算有人不信,殺了便是。”

頓了頓又道:

“不過,應當也沒什麼人反對,陛下可能不知,朝堂上大半都是我的人。”

聲音平順沒有半絲起伏,聲音也好聽得緊,然誰又能想得到,這位溫和謙良的昭王說篡位都像是在與人花前月下,把酒言歡。

皇帝自沒有他這般心如止水,當即大怒,中氣十足的吼著:“爾敢!”到底是做了十一年的皇帝,發起怒來一身的氣勢的確有些駭人。

李昭卻沒半分懼意,嗤笑了聲:“做都做了,何來不敢?”

皇帝死死盯著眼前的人,千防萬防,到底還是沒防住他,皇帝此時最後悔的,便是沒有早早將李昭除去!

而這些年來他最看不透的也是眼前這人,明明待誰都是一副溫和謙遜的樣子,可那眼裏卻偏偏有沒有半分溫度。

能在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策反他的朝臣與神武軍,這人溫潤的皮子底下到底是怎樣一副狼子野心,深沉算計啊。

周遭明晃晃的刀劍,皇帝心頭怒氣更甚:“朕竟不知,朕的神武軍何時聽命與你!”不僅朝堂,就連隻忠於唐洲之主的神武軍都對他刀劍相向,他這個皇帝做的該有多失敗。

其實皇帝這想法倒是多慮了,李葳在位這十一年,雖脾氣火爆喜怒無常,手段也殘暴的讓人膽戰心驚,但不能否認他那些實打實的功績,比如收回城池五個,比如與敵國簽訂十年和平協議。

百姓對他雖然懼怕,但敬重也還是有幾分的,所以要說他這個皇帝做的失敗,倒還真說不上。

今天這個局麵,大半緣由是因為他這個皇位來的不光明,身份也不正當。

李昭似笑非笑的瞧著皇帝,好一會兒吐出一句:“陛下難道不知,神武軍隻效忠於李氏皇嗣麼?”

“陛下莫不是以為做了十一年的帝王,冠了三十九年的李姓,便忘了自己的祖墳在哪了?”

皇帝所有的暴怒在這句話後生生的咽了回去,隨之而來的是猶如雷擊的驚愕,他死死盯著麵前的人,雙拳捏的嘎嘎作響,話裏帶著顫音:“你…什麼意思。”

想起剛剛橋上的那抹青色身影,李昭眼裏有了一絲不耐,不欲再與他過多糾纏,直接捅破了那件驚天辛秘:“沈葳,我是什麼意思,你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