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
我擺手,三人朝前輕輕地走去。
晚上的石階路有了露水,濕滑濕滑的,此時一個人也沒有,怪的是,慘白慘白的月光,竟是一直照著。媽地,在小城裏時,怎地從沒見過有這麼好的月光呀,許是小城鬧,而這裏靜,靜生萬物吧,還是金娃說得對。
“咯咯咯咯!”
三人忽地住下腳步,是的,我們聽到了剛才窗子邊傳來的那種咯咯聲。
三胖大聲說:“媽地,是人還是鬼,削了你。”
這裏已然離住地較遠了,不用再那麼輕手輕腳了。
撲通一聲,似有什麼東西在前麵跳時了哪裏一樣,金娃一個大叫,突地朝前飛奔,“小心些”,我和三胖也是忙忙地跟上。
又是那片亂石崗子,此時石林叢立,月光下,黑糊糊的石林竟是泛起慘白的光,加之剛才的撲通聲,更是讓人心裏駭成一片。
撲嗵撲嗵撲嗵!
連著聲響,剛才疑以為是那種人跳進某種坑裏的聲音,此時細聽,竟是如什麼東西破土而出而滑落的聲音。
聲音的方位,就是白天我們進去過的那麼亂墳墓地,而且,也是在那裏看到的如骷髏頭一樣的老者的地方。
“媽地,老子不是嚇大的,草!”三胖不知咋地,竟是膽子越來越大。
“進去看看,免得老大心裏一直有個結怪不舒服的。”金娃說。
嗖嗖嗖!
剛才的怪異之聲,此時竟是隨著我們越來越近,變了聲,隔著林子,顯然聲音都不一樣。
拔開,進去!
媽呀!
三人真的差點嚇尿!
我的個乖乖!
如不是親眼所見,絕然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情呈現在我們眼前。
棺材!
對,一座看上去較新的墳墓裏的棺材!
媽呀!竟是破土而出,節節生長,在我們眼前,從土裏不斷地冒了出來。
想想小時侯學的課文:春天來了,麥田脆脆地拔節生長!
可用於此時腦補這樣的情節。
隻是,不是綠的,媽地,黑漆漆的,在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不斷地從土裏拱出來,而墳墓的填土,就在周圍不斷地滑落,散開,剛才的嗖嗖聲,就是土塊被棺材抵開的聲音。
咯咯咯咯!
又是一串尖厲的似笑非笑如硬物劃在毛玻璃上的聲音,突地在我們當頭盤響,而一忽,又是如鳥兒飄飛一般,轉瞬即逝。
確定,這就是一直引我們到此處的那種尖厲的聲音!
四野有風,陰冷的風,從褲管直躥上來,涼涼的,陰氣襲人。三個人,在一個相對陌生的環境,麵對著嗖嗖生長的棺材,背脊梁陡地覺得陰風環繞,而臉上突地一緊,不自覺地靠在一起。此時,竟是無比地想念老道棍,媽地,小城樹林子快把我們給嚇死了,是老道棍給解了圍,現在,不知會發生什麼。
咻地一聲,棺材停了,兀地立在一堆破土而出的散填土上,月光瀉下,閃著詭異的光。
“咋辦,跑?”三胖哆哆嗦嗦。
“媽拉巴子,生人還怕鬼點頭,看看去。”金娃愣性子又上來了。
輕手輕腳,拔開亂草,走近。
嘩地一下,突地旁邊一聲草響,似有什麼躥動一般。
“媽呀!”三胖嚇得一下抓緊我的手。說實話,我幾乎快站不穩了。
而金娃卻是迅急地把我們一擋,指了指立在散土上的棺材,嘴張著,月光下,整張臉幾乎變了形。
天啦!我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是的,月光下真真切切,那棺材,確切地說,是棺材的四圍,竟是不斷地在膨大,在脹大,而上蓋和下底,還是那樣的四方形,隻是周圍的四麵棺壁,在不斷地膨大。
咯咯咯咯!
空中又似傳來一陣的尖厲,轉瞬消失。
嗦嗦嗦!
旁的草叢裏一片的亂響,忽地,一道白影從我們眼前嘩地飛過,準確地說,是跳得太快了,像是兔子什麼的,身上盡白,在月光下竟是慘白,呼地一聲,跳過不見了。剛才旁邊草叢裏的響動,想來就是這家夥幹的。
而隨著這不知名的兔子的一跳,棺材突地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砰!
而膨脹停止,竟是在我們眼前,整個棺材如一個上方下方而周圍卻是圓形的怪物。
咻咻咻!
陰風過脊,詭異的瑩光在慢慢地擴散,突地,唰地一下,棺材周圍數米內,竟是慘白一片。
棺蓋在輕輕移動,似剛才生長不停的怪物終於憋不住了要出來的感覺。
三人緊緊地抓著手,不敢大聲。
而隨著棺蓋的移動,金娃和三胖,突地不安起來,月光下,臉上突地慘白一片,而雙目,竟是有著瑩光閃動。
正自駭然間,突地,三胖和金娃,卻是一下甩開我,齊齊地舉起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