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看上去仿佛要刺破人的眼眶,就像是受害人淋漓的鮮血一樣駭人。

森林裏的氣氛一變,空氣頓時有些沉重。

“看上去像是用油漆畫上去的。”

就在眾人還在與天性中的某種不知名恐懼奮力鬥爭的時候,Adrian不知何時靠近到了樹旁。

他撿起一截枯枝,小心的蹲下`身去,用手裏的樹枝在圖案邊緣輕輕刮蹭了兩下,然後湊近觀察甚至還聞了聞。

“果然”,他舒展開了眉毛,“這是一個外行,或者說是新手幹的。”

“他甚至連弄一點黑狗血都不知道。”Adrian維持著蹲著的姿勢,側過頭來把他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麵向各位聽眾:“你們知道嗎?自古以來撒旦教崇拜的標誌原本應該是兩個同心圓環,圓環之間寫有希伯來文,中間鑲嵌一個倒置的五角星,星的兩角向上,一角向下,表示指向地獄。這個代表著山羊,也就是魔鬼的象征。這樣的儀式的地點大多會選擇在破敗的教堂或者是郊外的墓地。深夜裏,在裝飾著貓頭鷹、蝙蝠以及癩蛤蟆的聖壇上,點燃黑色的蠟燭,顛倒念誦彌撒的禱文,分發由糞便、腐屍髒器和女性經血做成的聖餐餅……”

“停,現在立刻停下你的演講,博士。”

Todd做出一副誇張欲嘔的表情,適時的製止了兩眼中燃著異樣光彩,激動的麵頰泛紅,正欲一舒解說欲望的Adrian。

不通人情世故的Adrian自然不會注意到,在這樣一個可以說是封閉保守的小鎮上,居民又大多是虔誠的浸禮會信徒,大聲暢談這些邪教儀式是肯定不會受歡迎的。

沒看見隨行的Madsen警長臉色都難看了麼?

“Madsen警長,請你詳細介紹一下現場情況。”

這種時候薑還是老的辣,Gregg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麵色誠懇語氣嚴肅的開口詢問。Madsen警長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到了這位老探員身上,有些尷尬的空氣緩解了下來。

“Benson夫婦兩人都是醫生,他們一起在我們鎮上開著一家診所。醫術不錯,對待病人也態度親切,所以口碑很好。我敢保證,每一個提到他們夫婦名字的都會笑著豎起拇指。真是難以相信…這樣的好人,竟然會被謀殺。……可憐的Benson太太,但願她還活著。”

“這一帶似乎是有名的旅遊地點?”

Gregg隨意的瞥了一眼土石小路邊的指示牌。

“是的。這裏經常有徒步旅行者造訪,附近就是一片很大的露營地。不過這個季節太冷了,幾乎沒什麼遊客。”

“那Benson夫婦呢?”

“據查Benson夫婦是為了慶祝結婚紀念才會出現在這裏,他們是在旅行時認識的。”

Madsen警長不忘加上一句。

“他們每年的結婚紀念都會來這裏……呃,享受幕天席地的美好嗎?”

Adrian突然插了一句。

“不,據我所知這是頭一回。”

Madsen警長回憶了一下,神色略顯古怪。

“那麼也可以說,這次的事情是一個偶然?”

Adrian緊追不放。

“不,也有可能是犯人一直在跟蹤被害人,然後在這裏埋伏襲擊。”

“等一下,”Todd轉頭去看落在後麵的Adrian,“像這樣的儀式一般會選擇特定的祭品嗎?”

“不一定。”

“也就是說,這是一場有極大失手風險的無特定目標的突然襲擊?還是使用這種隨手都可以撿得到的凶器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