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賊啊!”

一群小的:……。全都莫名所以, 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流采眼球子軲轆一轉,也跟著大喊道:“阿星,快上牆,看看是什麼登徒子, 居然敢在牆外偷窺我家姑娘!”

阿星小手一抬,抹掉臉上的雪,拔腿向牆邊衝去, 嘴裏還喊:“有種的別跑!”

沐兒右手捂嘴,左手叉腰, 笑得喘不過氣來。

她這裏雖然是東宮最偏僻的地方,可這牆外也不是尋常百姓家,而是一個夾道, 夾道外還有一道真正的高高的宮牆。

誰有這個膽子在宮裏偷窺她?就是那個色膽包天的承恩侯世子,她也篤定沒這份膽量。

就聽得外頭一陣馬蹄雜亂,似是遠去了。

阿星老實,雙手抱樹,棉棉的一團,還在費勁地往那柿子樹上爬。

可還沒爬到一半,就抱不住,“跐溜”滑了下來,“哎呀”一聲,一屁股墩摔在地上。

流采忍不住哈哈大笑,跑上前去拉他:“哎喲,還胡吹大氣,說自己會爬樹。等你上了樹,登徒子早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還是算了吧。”

沐兒聽她這樣說,便知道這機靈鬼大約是也猜到了誰在外麵。

“姑娘,這柿子,咱們要撿起來吃麼?”流采一邊嘴裏問著,一邊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到樹下,從雪堆裏把那拳頭大的柿子扒拉出來。

那柿子凍得硬梆梆的,從樹上掉在雪堆裏,還完完整整。

沐兒看著那又冷又硬的柿子,隻覺得頗像某人。

她好容易止住笑:“難得這高高在上的柿子肯自己掉下來,咱們拿它去敬灶王爺吧。”

此時,就聽一陣喧嘩,臨華殿方向湧出來一群人。

全福手裏提著個條凳,一馬當先,後麵一堆人,也有扛笤帚的,也有提銅盆的,吵嚷著飛奔而來。

沐兒:……她一時貪玩,好像把事兒鬧大了。

她紅著小臉,心虛地忙揮手叫道:“虛驚一場……虛驚一場。那柿子自個兒掉下來,我一時眼花……。”

本來跟著她的一堆小太監小宮女都瞪著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明明連馬蹄聲都聽見了。怎麼會是眼花?

可是……夫人既然這樣說,他們都朝流采看去。

就見流采閉著嘴,低著頭,拿指甲一直掐那柿子,並沒有要證明確定有人的意思,都隻得也閉了嘴。

這事一鬧,沒人想起來,那可憐的冰雪姑娘從頭到尾,都沒能穿上衣裳。

*****

回到殿內,沐兒和一堆小的都散了,去換被雪打濕了的衣褲鞋襪。

全福私下偷偷找到阿星,問完前後情況,張著嘴,半天合不上。

這一向,太子沒來臨華殿,外麵都在傳夫人失了寵。可是他出去辦事,走到哪裏,誰也沒給他大小眼。

他還道是柳夫人管束有方。這樣一看,難道殿下沒事會來臨華殿外牆轉圈兒?這事莫不是宮裏不少人已經知道了?!

可若說不是殿下,這東宮,誰大雪天,沒事跑臨華殿院牆下蹲著呀?就算想來,怕也沒那膽子。

他想著,要不要提醒一下夫人。殿下這樣,想必也是念著夫人的,不過是麵子下不來。夫人就軟和些,給遞個台階,無論給殿下做個什麼,送過去,這事兒也就結了。眼看就要過年了,莫不成還一直這樣僵著?

他正琢磨,就見外麵小太監飛跑了來。

“寒碧姑姑來了。”

他倒抽一口涼氣,莫不是殿下已經等不及夫人遞台階,自己搬個凳兒下來了?

可等見了寒碧,他又覺得不像。

寒碧那臉色跟霜打的茄子一般,紫中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