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個死老頭是想直接處理掉你吧。”收起可怖的笑聲,貝爾一臉陰鬱。
模式切換好快。默默在心中吐槽,弗蘭別過頭去假裝欣賞窗外黑漆漆的風景。突然被道出本意,他也不知該怎樣回答。
本來就不是敘舊那樣簡單。聖誕期間被教廷召喚一般沒什麼好事。恐怕將要麵對的是十人秘密審判,然後被迅速定罪送上絞架。誰都不會知道他最終真正去了哪裏。轄地的長官與民眾隻會得到他被調任的通告,而教廷內部則會宣稱他在退治吸血種的途中光榮犧牲予以厚葬。
他沒有退路。他不能逃跑。他必須去接受這個不怎麼好的結局。“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人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
“是你自己選擇要去死的,別把責任推到‘沒辦法’上。”
“也對。”弗蘭小小地苦笑了下。怎麼就動搖了呢。
“其實你並不想死對麼。”
“……”
“你想活下去。是不是。”
“me的決定,前輩還是不要插手了。”不要再來擾亂me好嗎。
“怎麼可能呢。你是王子的,沒這麼容易讓你死。”貝爾站起身,繞過書桌一步步接近試圖逃避問題的弗蘭。“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想著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
手遮住少年碧色的眸子。黑暗中弗蘭聽到耳畔傳來迷人的毫無雜質的魅惑聲線,一如他們初遇時將他從冷意僵直中解脫出來的那個危險語調——隻是現在多了點溫暖的小顆粒,溶解後意外地有用。
“沒人會嘲笑你的害怕。”
“不準口是心非。”
手心中的眼睛在顫動。片刻後少年慢慢舉起手,生澀地覆上貝爾的。“前輩那時說的話,還有效嗎?”
——那是因為,王子在等著接受小青蛙的信仰喲。
青年笑著,吻上他的手背。
“王子等很久了哪。”
25
25、第 25 章 ...
一輛漆黑的馬車顛簸在崎嶇的山路上。木質的車輪硌著細碎的石礫,每轉動一次車身就略微震動一下。
車內則是平穩得很。擁有防震裝置的隔板擋去地麵的反作用力與外界各種雜音,使寬敞的車廂變為能在其中稍稍走動的小型移動隔間。
弗蘭靠著窗沿拉開簾子一角貌似在觀賞沿途的風景。不寬的道路一直通向遙遠的天邊,兩側不時有民居與莊園交替出現。
瘟疫還在蔓延,隻是速度早已被人為控製下來。防治措施的實施的確取得了顯著成效,很明顯這一片地區並沒有遭受到瘟疫的洗劫。景色在弗蘭的眼球表麵不斷後退,看得累了他決定稍微打個盹。
貝爾坐在同側的另一端避開些微的光線百般無趣地翻書。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時他丟下書本挨到弗蘭身邊坐下,偷偷觀察少年毫無防備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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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聖誕夜開始天就一直陰沉著。持續的落雪將道路覆上一層厚厚的白色地毯,馬車的前進速度當然也受到了影響,原本計劃一天能到的目的地現在則是硬生生被拖成了三天。
對於這種情況的發生貝爾很開心,雖然整天坐在馬車裏很無趣但至少和弗蘭單獨相處的時間得到大大的延長。隨從一個都沒跟來,弗蘭臨走前想盡法子將堡內所有的仆人與隨從全部遣送走了。騎士團解散,隻留下三個說什麼都不願離開的貼身侍衛。
他明白這是趟有去無回的征途,也有好好和那三個孩子說明。出乎他的意外,沒人願意離開。部下太忠心有時將成為前進的負擔——有一個已經夠了。弗蘭想起前一天探子傳來教皇騎士團團長被挖去眼珠砍下頭顱懸在處刑台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