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她的侍女——紅娘。就連小時候一起長大地許哥哥,眼裏也隻有蘇白!
既生瑜何生亮?蘇青的指甲深嵌入肉裏,她恨啊,恨命運為什麼讓自己有著像蘇白一樣的姐姐!
吳皎月性情寡淡,蘇青本以為蘇白進來會碰上軟釘子被師父奚落一頓,哪知道師父竟然憐憫地看著蘇白。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若你能唱好‘長生殿’,我會考慮再次收你為徒。”
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蘇白無助地走在雨裏。
此刻的她不是想著如何通過吳皎月的考驗,不是想著向蘇青、許澤複仇,而是想著自己的兒子許勃。
她實在太想死去的勃兒了,分別時他還在繈褓中,怎麼不等自己看一眼,就這麼狠心地離去了呢?自己日日夜夜為他做了十年的衣裳,竟然沒有一件能讓他穿下。
蘇白閉上眼,那粉嫩的小手,那胖乎乎的小臉蛋仿佛近在眼前。
“閃開!不要擋了千歲爺的座駕!”車仆一鞭子甩向蘇白。
蘇白的身子本就孱弱,哪經得起這麼一鞭子?她整個人摔倒在地,背上滲出一條猩紅的血痕。
“慢著。”馬車裏發出一道清冷的聲音。
車夫一下子拉起韁繩,烈馬在雨中飛踢前腳,嘶鳴聲響徹街道。
路上的行人紛紛躲在一旁,深怕這烈馬發狂,踩到自己。
骨節細長分明的手推開馬車的帷幔,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子手執油紙傘,走了出來。
他一身白衣,仿若九天墜落的謫仙,和這街道上髒亂的泥水格格不入。
街道兩旁的百姓突然鴉雀無聲,一個小女孩跑到肖逸身前,遞給他一個草娃娃。
肖逸笑了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一個婦人卻衝了歸來,跪了下來,拉著小女孩,連忙磕頭:“千歲爺饒命,小女年幼無知。”
肖逸沒有理會,徑直走向蘇白。
蘇白趴在地上,背後火辣辣地疼痛,無法動彈。
“送她回去,找個大夫好好醫治。”肖逸向身旁的褐衣番子吩咐道。
車夫有些奇怪地看著肖逸,他納悶著素問當朝千歲爺狠辣無情,今日怎麼關心起一個路過的女子?
再抬眼,竟然發現千歲爺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自己的麵前,車夫討好地笑著:“雨大,千歲爺小心別淋到雨。”
“把他的舌頭割了,再將他右手剁了。”肖逸坐進車內,輕悠悠道。
“千歲爺,饒命!千歲爺饒命!”車仆在叫喚中被褐衣番子拖了下去。
淋了雨,又挨了鞭子,蘇白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被送回家後,就染了風寒,昏睡了三天三夜。
蘇青推開蘇白的房門,見阿娘蘇梅坐在蘇白的床邊繡著荷包。
蘇梅的臉在微弱的油燈下明明暗暗,她的雙鬢已經出現了幾絲白發,她手中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
仿佛意識到有人來了,蘇梅抬起眼,看向蘇青,揉了揉眼睛,淳樸地笑了笑:“下戲了?鍋裏熱著飯,快去吃。”
蘇青點了點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阿娘總是偏愛姐姐,小時候漂亮的衣服先讓蘇白穿,好吃的先讓蘇白吃,就連生病,阿娘也沒想現在這般日夜不休地照看自己。
蘇青走到穿邊,拿下蘇梅手裏的針線:“阿娘,我能唱主角了,師父說下月的‘白蛇傳’讓我唱白蛇,到時候我紅了,就可以掙很多很多銀子,你也不必這麼辛苦了。”
“花無百日紅,戲是唱不了一輩子的。”蘇梅歎了口氣。
蘇青緊緊捏著拳頭:“阿娘,你放心,就算我紅不了,也會想法設法嫁給好人家,給你養老送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