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彎起嘴角。
兩個時辰前,她前往琳茵的住處,將蘇白是如何眉飛色舞地炫耀搶了楊貴妃這個角色,如何費盡心機討好淩嬋說了個遍。
看到琳茵支撐起虛弱的身子,顫唞地爬下床,也要搶回楊貴妃這個角色時,蘇青真是忍不住感歎這女人,沒有腦子是活不長久的。
她躲在門外隔岸觀火,期盼著蘇白和琳茵的爭執,甚至打起來,這樣她就能不費吹灰之力頂替她們,登台唱“長生殿”。
“既然師姐想回來,我定是欣喜的。想必那些戲迷們也期盼師姐已久了。”蘇白取下自己的步搖,用清水將胭脂粉彩洗去,換上自己的衣服,福了福身,緩緩離去。
看著蘇白離去的背影,琳茵站在原地,羞得整個臉通紅。
一聲“師姐”,表麵上是敬重,實則疏離。
自己早已經叛變了吳皎月,投奔了淩嬋,哪裏有資格擔當蘇白一句“師姐”?
琳茵站在原地失神片刻,便用顫唞地手拿起胭脂,給自己梳妝。
她已經輸了,再也不能生育,輸得一無所有,這戲台就成了她唯一的稻草,必須緊緊抓住。
蘇白沒有停下腳步,一直不停地走著,走到偏院才停了下來。
看著參天的榕樹,不由得感歎人心難料。
自己一心一意照看琳茵,怎麼換來一個居心叵測的名號?
“姐姐,看來你的楊貴妃是唱不成了?”蘇青笑意盈盈地走到蘇白麵前,“喲,還哭了,莫不是舍不得楊貴妃這個角色?本來就不是你的角色,有什麼好難過的?”
“是你讓琳茵來的吧?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她最虛弱的時候,不好好靜養可能一輩子落下病根。”
蘇青用食指卷了卷自己的頭發:“姐姐,又要胡亂怪罪於我嗎?是我用刀把她逼過來的嗎?再說,她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和我有什麼幹係?”
“你!”蘇白心中鬱結,著實想不到蘇青會這麼不知羞恥,做事如此不擇手段。
“姐姐,有時間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吧。一年前你也是小紅過的,如今借著‘白蛇傳’複出,卻要給我這個沒唱過戲的新人做配,不覺得臊得慌嗎?”
“角色無大小。”蘇白氣定神閑,鎮定自若。
“可你也別忘了,很多戲子,一旦唱了配角,終身都無法掙脫配角的枷鎖,永遠是配角。”蘇青眼神銳利,就像盤在樹上的青蛇,吐著信子,盯著她的獵物蘇白。
“蘇青!”馮塘見到蘇青,歡快地跑了過來,“‘長生殿’快開唱了,你怎麼還在這裏?”
蘇青望了眼蘇白,欲言又止,雙眼含淚。
“她又欺負你了?”馮塘著實有些怒了。
上次他就見蘇白將蘇青絆下湖,見死不救。如今又在這兒欺負唯一的妹妹。
蘇白望著馮塘惱怒的樣子,有些恍惚,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許澤。
男人,是否都這樣,看到梨花帶雨的女子就會心軟?而自己為了他受了再大的苦也吞進肚裏,從不委屈、從不哭泣,就注定輸了嗎?
顧恒和周辰搖著紙扇,緩緩而來。
“馮塘,我說你怎麼這些天魂不守舍,原來是因為這個美嬌娥。”顧恒拿扇子指了指馮塘身旁的蘇青。
待他轉身看向蘇白時,一時間愣在原地。
隻覺得眼前這女子翩若驚鴻、皎皎如月、神色肅穆、宛若高不可攀的九天謫仙。
“這位是?”顧恒回過神來,向馮塘打探道。
蘇白懶得和這幫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有什麼牽扯,轉身離去。
顧恒望著蘇白的身影,有些意猶未盡,歎道:“真沒想到這戲坊之內還有這麼氣質若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