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現在是站在他一邊,還是我這邊?”賀川反問著。

“喂,你怎麼這麼幼稚啊,還他一邊你一邊的,這是什麼鬼選擇題得讓人必須做選擇?”

雖然從小到大,她和賀川關係比較要好,可並不意味著和賀懷生關係就不好啊。事實上,兩人關係也還好,她預習的初中課本就是向賀懷生借的。

賀川看向林小西的目光微微變冷,就像看那些想要從龍之功而左右逢源,四處下注的大臣。

林小西依舊無所覺,在她看來這隻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而且,賀川提得還挺沒道理的。

“去給我倒碗水來,我要喝水。”

“你怎麼又使喚人?你自己沒長手,不會倒嗎,”說是這麼說,但許是慣性,林小西還是不情願地起身給賀川倒水。

這人,自從掉水醒來後,毛病就特別多。水,得是開水;碗,得是幹淨的,用開水衝洗燙了的碗。稍有不滿意,他就不喝,還指揮著她重新再倒一碗。

看著林小西離開的背影,賀川有些無趣,手指有節奏地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麵。

失去了太子的身份,到底還是有些不習慣。

以前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哪會這麼蠢鈍,多是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明白他的意思。

這邊,賀川在想著事情,那頭,送走賀潔的賀永年夫婦也在說著事。

遷店的事,看賀潔的意思,妹夫應該是能使得上力的,可即便如此,賀永年的心情也不美妙。

他一向自持著是哥哥,向來隻有他管著妹妹的時候,何時輪到妹妹來說教他。而且,還是當著娟如、孩子、媽的麵,這讓他的臉兒往哪兒擱?

幸好,娟如是善解人意的;兩個孩子也是懂事的,賀永年糟糕的心情才有一絲欣慰。

至於賀川,是,賀永年也知道自己對他不夠好,帶著偏見。可人十個手指頭都有長有短,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能把他養這麼大夠對得起他了。

“雖然小姑那可以幫忙,但也隻是少走些彎路,該有的人情往來還是得有,這個不能省。家裏錢財,我看了下,是有些緊張。要不,我這還有點,先拿來應應急?”

王娟如前夫是個連長,為了救上麵的領導才犧牲的,撫恤金這一塊因此給得比一般烈士多。

後來,她帶著兒子改嫁,公公怕賀家人苛刻兒子,便作主這些錢大部分都歸她,隻要求她好好照顧懷生,讓懷生脊梁挺直了生活。

“說什麼呢你,這錢留著以後給懷生,我若用了成什麼樣子啊。”賀永年有些大男子,便是再困難,也不屑用女人的錢。

不過,性格是這樣的性格,但並不妨礙他聽到王娟如這麼說,心裏不感動。

一個女人,願意把自己的錢給你花,這不是愛是什麼?

想到他媽每次對王娟的評價,賀永年就格外心疼。他有什麼值得娟如算計?她媽真是隻會以最大的惡意猜測娟如。

“這有什麼關係,我們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不需要見外。隻是,這錢到底是留給懷生的,等生意好了,你再抽出來給我就好了啊。”

“你呀,”握著王娟如的手,賀永年千言萬語隻彙在對視的眼神裏。他告訴自己這一輩子一定要對娟如好,絕不辜負她對他的情誼。

頭輕輕靠在賀永年肩膀上,王娟如低垂的眼睫蓋住一切精光。

錢,她當然願意借給賀永年啊。

反正,賀永年的性格她也了解,絕不會收她的錢,就算收了,最後也會多於現在地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