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看,”林小西上前,這一刻的她比以往膽大許多,也沉穩許多。賀川透過林小西,仿佛看到林爺爺的影子。

“胡——”中年大叔皺著眉頭,口中的‘鬧’字還沒說出口,視線就瞥到林小西手中的針灸包。

這套銀針是林爺爺遺留的,看著就有些年頭。中年大叔雖不信任林小西,但也沒輕易說出其他的話。

“你這樣隻能輕微緩解,短時間內有效,可長時間根本不行,而現在火車剛剛發動沒多久,距離下一站還有一段時間。”

“我可以看看,大的忙幫不上,但拖延一段時間應該可以的。”

趙季秋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冷靜地說出這麼一番話,若是平時,謹慎起見,他可能還再考校一番,可現在時間不等人,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行,你來看看,”簡單說了下患者情況,趙季秋準備讓出位置。

“趙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沒等趙季秋有所動作,一旁一個中年人就跳了出來,“領導都這個樣子,你就算想現場教學也得分個時候,怎麼能讓一個小丫頭片子來,到時要是出了什麼問題誰負責?”

小王覺得自己悲催死了,好不容易掙得和領導一同出差視察的機會,一路都好好的,他也表現得兢兢業業,可沒想到臨門一腳都快到家了,領導突然心髒病發作。

這要真出了什麼事,他對不起領導就算了,以後的仕途也別想了,誰會重用這麼一個掃把星。

“小王同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趙某是那種不拿病者當病者,隨意胡來的人?”

見小王被自己問住,卻還吱吱唔唔的,趙季秋脾氣上來,“你要是懷疑趙某判斷,那你重新找個人來接受,恕趙某無能為力。”

小王啞巴說黃連,有苦說不出,這要是在外麵,隻要他一個電話,有的是名醫過來診治,可現在不是在火車上嗎,廣播播了幾遍也就一個趙季秋夠資格。

“到底怎麼弄?你來說,免得到時候我們意見不一致又扯皮。”

小王被趙季秋說得下不來台。他怎麼弄?他又不是醫生,這裏也找不到比趙季秋更懂醫術的了,他還能怎麼辦。

“趙老師你來、你來,我不發表意見,但我們領導抓的都是利民惠民的大事,身體一點也含糊不得。”最後,還是可憐的小王退一步,隻是看著林小西眼神仿若一道射線。

擺脫了小王的阻止,趙季秋看向林小西,“小姑娘你來看看,若是沒有把握,切不可莽撞。”

說是這麼說,但看著林小西手中熟悉的針灸包,趙季秋突然很有信心。

多少年了,他都快忘記了,當年有那麼一個人,一手銀針在戰場上救活了多少人命。隻是後來,誰也不知道對方去了哪裏,消失得一點征兆都沒。

可是現在,趙季秋覺得他應該能找到對方了,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一定和那個人有關係,隻是不知是親人還是徒弟。

“嗯,我知道,”坐到趙季秋位置上,林小西先把脈,然後解開病人上衣的幾顆紐扣,打開針灸包,開始施針。

賀川站在一旁,看著看著,有些無聊,視線轉而在病者和這叫小王的來回移動。

從剛剛簡單的對話中,不難猜出這生病的患者是位機關單位的領導,而這小王是跟著領導出來辦事的人。而且,從小王的態度、語氣來看,這位領導還不是個小領導,就是不知有多大。

“是王叔嗎,你別擔心,小西雖然年紀小,但從小就跟著爺爺學醫,醫術很不錯的。”見一旁的小王擔心得恨不得眼睛黏上去,賀川走近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