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少年,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溫涼的手撫著她的麵容,眼睛裏一片溫柔:“你長得,真像我一個朋友。”

可如果隻是朋友,怎會讓他的眼神如此溫柔,又如此小心。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避她如蛇蠍,他的眼神,刺痛了她。

於是,她便化作了蛇蠍,纏上了他要他負責,否則就讓他身敗名裂。可那時候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若是他真走了,她也找不到他。--可是,不知為何,他相信了,將她帶在身邊。

那時的他,住在一個寒酸的小屋中,做著幫人寫書信的活計,她並不知道他是為了任務故意偽裝了身份,還以為他真的隻是個窮小子。

起初的幾日,兩人相安無事,她睡床上,他睡地下。

她因為自己誆騙了他,心中有愧,便白日出去做工,晚上回來做飯漿洗,小小的木屋,因為多了一個人,也漸漸有了溫度。

那時候,她是打算攢些銀錢就離開他的,而他也是打算任務完成就回無定仙門,誰也沒有想到日後會糾纏在一起。

發生改變的那一天,是兩人相處的第七天,那天下著小雨,她下了工正往回趕,卻被街上幾個地痞無賴盯上拖進了巷子裏。

那條巷子很深,地上全是肮髒的泥水,那些人捂著她的嘴將她拖到巷子的最深處,就算有人經過,也沒人趕來相救。

她拚命反抗,卻被重重的的打了幾耳光,當即就被打的不能動彈。

那時候,她絕望了,她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究竟做錯了什麼,這輩子要被如此對待。

可就在她快要昏過去的時候,她看見了他,看見他將那些人一個個的打跑,然後皺著眉頭問她:“能起來麼?”

她沒有回答,隻是哭,哭的臉上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女人真是麻煩。”他嫌惡的用幹淨的衣袖輕輕的擦了她的臉,然後將她抱在懷中向巷外走去。

那時候,她雖昏昏沉沉的,但也能感覺他身體很暖,胳膊很有力,在經過那些絕望的黑暗之後,她第一次有了安全感。

當夜,她就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之間,她看見他不耐煩的給她喂水,她嗆到了,他又不耐煩的幫她順著氣。

後半夜,她又冷了起來,他又嘟囔著爬起,將所有的被子和衣服都給她蓋上,可她還是冷,緊緊拽著他的胳膊不讓離開,就像溺水的人抓緊唯一的一塊浮木。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剛一睜眼,便看見趴在她身前的睡著的少年,他眉目如畫,鼻梁挺翹,薄唇溫潤,雖眉頭皺著似有不耐,但一隻幹淨有力的手卻握著她的手。

也許是感覺到她醒了,少年緩緩睜開了眼睛,因為是剛醒,眼睛裏霧氣蒙蒙的,有著世人早就丟掉了的純真。

那一刻,她覺得心跳都停止了。

--後來她想,她喜歡上封宋,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

他是幹淨的,強大的,所以卑微的,肮髒的她,從此站在泥濘裏,一直仰望著白雲上的他。

為了留住他,她謊稱自己懷孕了,本來這樣的謊言一戳就會破,畢竟哪裏有五六天就知道懷沒懷上的。

但隻知情事不知孕事的少年,哪裏知道這些,以為男女隻要在一起,就一定會有一個孩子,所以他留在了她身邊,將自己對別人青澀的暗戀埋在了心底。

雖然他留了下來,但她知道事情總有敗露的那一天,所以她必須真的懷上一個孩子。

於是,她在夜裏抱住了他。

起初他還是克製的,可畢竟年少氣盛,血氣方剛,而且她又那樣的美貌,那樣的溫柔似水,漸漸的,在她的誘惑和誆騙下,不知人心險惡的少年開始淪陷、沉迷,以致妖獸除掉之後,他都沒有立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