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孩子。”
“唐琪,你話變多了,這是好現象。”
28
我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除了在網絡上和陌生人偶爾打交道之外。我小的時候,連電話都不肯接一下,外公外婆為此頗為苦惱。
我媽卻不以為然,說是等到他大了,自然就好了。
現在我大了,卻依然如此。當然,電話我是肯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曾經一度我號召我媽和我一起去看心理醫生,我去治療陌生人恐懼症,她去治療網絡恐懼症……
如果我說,我媽是一位接受過十分高等的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並且是一家公司的中層管理人員……但她卻連因特網的毛都不肯碰一下。
你會相信嗎?
但這是真的。
“你應該學著接受新環境。”楚敬平把黃瓜木耳推到我麵前,“接受身邊的人。”
“我沒有不接受。”
他看了我一眼,“還有,接受別人的意見。”
我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黃瓜木耳是我喜歡的菜。我想,他並不知道。
29
我在轉天的植物生理學課上沒有看到嚴瀟。
起初我有點詫異,甚至多少有點不習慣……沒有他在旁邊告訴我什麼是重點,我需要費心聽老師講的每一句話。
然後我忽然想起來,好像前一天,我們之間發生了一點什麼……誤會。
再然後,我想起……
手一抖,懷裏的教科書掉在地上,書頁被風吹著,嘩嘩的響。
“你想什麼這麼投入?”
“嚴瀟?”
嚴瀟。
“你該不會是在想方明吧?”
剛撿起來的書又重新掉到地上。
“喂,你……”他趕緊把書重新撿起來,欲言又止的表情寫在臉上,“剛下課?”
我點點頭。
“唐琪,你該不會暗下決心,一輩子不跟我說話了吧?”
我歎了歎氣,搖了搖頭。
他嘴角抽了兩下,張牙舞爪的在我麵前揮動手臂,樣子既滑稽又好笑,“你看你的樣子,明明就是對我恨之入骨,巴不得把我大卸八塊,淩遲處死……喂,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撲哧笑出聲來的時候,仿佛聽到他說……
“笑了啊。”
30
嚴瀟被學院通報批評是大概三天之後的事情。
違紀行為很簡單:聚眾鬥毆。
違紀時間恰巧是校際籃球賽的那天。
當我看到這裏,實在沒有膽量繼續看下麵列舉的具體情況。
楚敬平說,這事本來院裏想壓下去,誰知卻被吳院長知道了……出麵要求院方嚴肅處理。
“吳院長就是這樣的人。”楚敬平站在我身後,一步一步的指導我的實驗操作,“注意酸量。”
“好在隻是通報。”
“這步要小心噴濺。”楚敬平接過我手上的玻璃棒,“比較危險,你先觀摩。”
“我已經觀摩一個星期了。”
“我說過什麼來著,你要接受我的意見。”
我看著坩堝裏的液體噴濺到他的防酸手套上,液體漸漸均勻了,“但是吳院長對他的印象恐怕是急轉直下了。”
“什麼?”
“我說吳院長對他的印象……”他透過防酸眼睛看向我,“我說的是嚴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