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輕輕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無聲的輕笑一聲。
小姐回屋至少還有兩個時辰,林淺先是把緊拉著的簾子拉開,微微開啟窗戶,讓緊閉一天的屋裏透會氣,接著直接拿過木凳坐在這一大堆的東西前,擺弄著繡線與剪刀忙碌起來。
明亮的燭火被寒風吹著輕輕搖曳,林淺手法輕巧在桃紅色的布料上收了最後一線,也不細看,直接就著這布料包在了手掌大小的瓶子上,當布料熨帖的包住這瓶子,平平無奇的瓶子換上了桃紅色的新裝,正中是一條線條簡單卻著實憨態可掬的魚兒,整個瓶子看上去討巧又喜慶。
而這隻是開始。
小魚,杏花,蝴蝶,有著毛茸茸果子的小草….
每一塊碎布料上都被鏽著最貼合的並不複雜的圖案,但當這樣的碎布料搭配著圖案貼合在瓶上,那初初看上去雜亂一堆的東西就變成了十個大小不一,卻無一例外都討喜極了的瓶子。
瓶子做好後,林淺隻是輕輕的擺弄一下並末停手,依舊是碎布料,隻是這一次卻是把那碎布料兒搓成厚厚的麻花樣兒纏繞,不過數息,紅,綠,藍,淺白,墨藍,手指粗細全數用著布料的搓成的圈圈兒也就做好了。
十個瓶子,六個圈圈兒,小姐一人足夠了。
林淺有些滿足的輕輕籲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月上正梢,小姐差不多該回來了。
關緊窗戶,拉好簾子,鋪好被褥,燒好湯婆子…
林淺輕輕的敲了敲有些酸疼的背,動作熟練的做著小姐要回來的準備工作。
***
戌時
被林淺服侍著喝下大夫調理身體的苦藥,方菲含著杏果,去著喉間的腥味,就聽見林淺輕聲問道:
“小姐,你困了嗎?”
方菲今日與父親,母親聊得興起,回屋時已經過了平日的時辰,不過臘月已經臨近新年,是方菲難得輕鬆的時候,此刻她輕輕咽下口中的杏果,眼眸淺淺彎起,嗓音綿柔:
“不困,淺兒是有什麼話想與我說嗎?”
“既然不困,小姐我們一起玩個遊戲好不好?”
“嗯?”
“小姐,你等淺兒一會。”
說是一會還真是一會,那在之前剛剛弄好,並末刻意放好的圈圈兒跟瓶子被林淺小跑著用了兩趟就抱了出來。
第一排一個。
第二排二個。
第三排三個。
第四排四個。
四排瓶子以著間隔著手掌的寬度間隔著,距離並不遠,但四排並行下來,最後一排卻也顯得有些距離了。
“這是淺兒在家裏最愛與妹妹們玩的遊戲。
遊戲非常簡單,小姐隻需要用手上的六個圈圈兒去套,套中哪個就是小姐的了。
或者小姐套一次,淺兒套一次,以最後我們套中的瓶子的數量來比一比,誰套的多,誰套的瓶子最遠。
既然小姐不困,我們現在就開始玩吧?”
十個瓶子林淺擺的極有技巧,每一排上的布料顏色都幾乎一致,而那些憨態可掬的簡單圖案都齊齊對著方菲的方向,無聲的吸引著方菲的注意力。
既然能被送進小姐院子的布料自也不會差到哪去,林淺遞到方菲手上的那六個圈圈兒的手感柔軟而舒適。
方菲無意識的輕輕捏了捏圈兒,收斂望著瓶子的視線望向林淺。
暖亮的燭火,燒的極暖和的屋內,林淺臉上帶著健康的暈紅,眼裏滿是明亮的光芒,正站在第一排的瓶子旁,微微前傾看著她。
方菲輕輕的咬了咬唇瓣,眼眸淺淺的也開始浮現亮光:
“可是淺兒,我從前從末玩過。”
“非常簡單呢,小姐先試試。實在不行,淺兒再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