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伸手輕輕探到藍宇的額頭,冰冷,沒事兒。我放下心來。
我下地到櫃子裏拿了件大衣把自己裹住,靠在門邊點起一枝煙,想該怎麼辦。
一枝煙抽完的時候,我就拿定了主意。
穿衣,穿鞋,找錢包。
臨出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藍宇,愣了一會兒,又走過去,給他掖了掖被角。
我是屏住呼吸做這一切的,差點兒沒把我憋死。
我悄悄的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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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上午,我在隔離病房裏接到了藍宇的電話。
“你在哪裏?”
“醫院。”
……
“哪間病房?”
“隔離病房。”
……
“你昨晚偷偷走的?”
“……是,我發燒了,來看發熱門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我懂。
……
“……我去找你。”
“藍宇!”我叫了一聲,然後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好好兒在家呆著,哪兒也別去,成嗎?”
“不成。”他的聲音裏帶著固執。
……
“那我不會告訴你哪家醫院的。”我咬著牙。
“那我就一家一家的找!”他也咬著牙,我聽得清楚著呢。
……
我噝噝的吸著涼氣,我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出,別看他平時沉默寡言的,可強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藍宇。”我放低了聲音:“我會沒事兒的,啊!我正在觀察期,隻要觀察期一過,燒退了,沒別的問題就可以出院了。你……”我頓了
一下:
“你在家好好兒的等我,好好兒的活著。”
……
醫院雪白的天花板打著旋兒,我仿佛看見藍宇憂鬱的眼睛……
……
我聽到藍宇低沉的聲音:“……陳捍東,你記住,你欠我一輩子!別打了折扣。”
……
“陳捍東!你幹嗎不說話?”
“陳捍東!”
“陳捍東?”
“捍東?”
……
“……藍宇,我愛你。”
……
“藍宇……”
“藍宇?”
“藍宇!”我叫起來,震得手機嗡嗡響:“你丫說話啊!”
……
“滾!”那邊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了:“……我哭成這樣你讓我說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