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盈著水的池子也是一片幹涸,這了無生氣的景象像是期待什麼來開啟它新的紀元。
忽然肩上悶油瓶微微一動,吳邪關切的托住他:“小哥,你還好吧。”
張起靈不動聲色的放開悶油瓶,讓他倚到吳邪懷裏,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一聲輕歎隻可惜吳邪聽不見,他踏上通向平台的白玉台階,空蕩蕩的墓室回響著他孤零零的足音,整個墓室唯一的光源就是他手中的火折子,細微的火焰在墓室中映出古怪的影子,像是無數黑色的影子在圍著他,而他被漸漸吞噬……
張起靈沒回頭自然也不會看到,吳邪抬頭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神色黯然,想說什麼隻動了動嘴唇,始終是吞進了喉嚨。隻是吳邪也沒有看到,悶油瓶在他抬頭的瞬間睜開眼,看著他專注的眼神眼裏的光暗了下去,閉了下眼睛,輕輕掙開吳邪的懷抱。吳邪愣了愣,輕聲道“小哥……”
張起靈在台上左右看了看,台子正中央的水晶棺無疑很耀眼,他垂下頭轉了轉手中的化世境,不再猶豫,輕輕將化世境放進水晶棺中,刹那間,鏡麵華光大起,晶瑩的光柱直打在墓室頂,他抽出刀比在自己的手腕上,正準備一刀劃下去,握著刀柄的手卻被人抓住,他抬頭,看到一張和自己並無二致的臉。
悶油瓶輕輕搖搖頭,並不放手。
“我死不了。”張起靈看他的眼神依舊淡然,悶油瓶也清楚這表情在自己臉上曾千百次的出現過,也隻有他能感受到這後麵翻湧的情緒。
“你活著,我就不會死。”張起靈語氣涼薄的說出這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吳邪不知什麼時候也走到了台子上,看到張起靈拿著刀向自己的手腕比劃頓時嚇了一跳:“你、你幹什麼!別想不開啊!”
張起靈頭一次完全沒有理會吳邪,依然直視著悶油瓶,像是要逼他退讓。
“隻能這樣,你知道為什麼。”張起靈猶豫了一下,跟著又說了出來,“好好照顧吳邪。”
吳邪就算聽不懂也明白了點,神色慌亂的看看張起靈手裏的刀:“你、你別這樣,一定有其它辦法的。”
這兩人就當吳邪不存在一般,悶油瓶看著張起靈,眸色深邃,漸漸鬆開了手,張起靈利落的劃開手腕,紅色的液體從傷口汩汩流出,滴在鏡麵上,悶油瓶拿過匕首照他的樣子將自己的血滴在鏡麵上,兩人的鮮血在鏡麵上漸漸接近,最後,融合。
頓時,鏡麵風起雲湧,層層波浪翻湧,小小鏡麵發出的光輝竟然把整個墓室照的纖毫畢現,吳邪被光刺得捂住眼睛,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等墓室暗下來,廣闊寂靜的墓室中隻剩了張起靈一人,他靜靜看了眼在水晶棺中悄無聲息的化世境,低低的歎了口氣,台下傳來機關轉動的聲音,地下劇烈的振動,地麵竟然從中間分水迅速湧了上來,玉台周圍漸漸被水填滿,隔絕了與外界的通途。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曹操一身殺氣闖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張起靈站在湖中央的白玉台上神色如常的靜靜看著他。
“他們走了?”曹操像是在試探,口氣疑慮的問。
張起靈一動不動,像是沒聽見他的話。
曹操看到化世境還在玉台上不由鬆口氣:“張起靈,這事我可以不追究,隻要你回來,就還是我大漢的發丘中郎將,我的得力幹將……”他話沒說完,卻聽到張起靈一聲輕笑,他聽出這裏的諷刺,不禁一陣惱怒,正待發作,張起靈退後幾步靠到白玉欄上,聲音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