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句轉了一圈才想起自己該幹什麼,去衣櫃裡取了幹淨床單鋪床。
給喜歡的人鋪床啊……
忍得住胡思亂想,那是聖人。
廖句不是聖人,此時的他從生理到心理,就是一個十七歲的毛頭小子,心裡藏著火,血液沸騰,燒得他麵紅耳赤,唯恐自己把持不住。
原來沈刻讓季苒小心點是真的。
廖句咬牙,男人果然了解男人,原本他還覺得自己是柳下惠呢!
等季苒洗完澡出來,廖句不看多看,自己也去洗了,然後他看到了季苒換下的衣服,空氣中似乎還漂浮著季苒身上的味道……這一洗就是近一個小時。
季苒等了又等,暗自感慨:廖句可真愛幹淨。
卻不知廖句在裡麵是不是真的隻是在洗澡。
從衛生間出來,廖句臉上帶著一點紅暈,眼神躲閃,季苒看得一愣一愣,腦中浮現“色若春花”四個字,張嘴竟忘了說什麼。
半晌,廖句開口,嗓音有些低啞:“你去我房裡睡,我睡沙發。”
“那怎麼行?”季苒不同意,別說普通沙發,廖句家的這個沙發,睡一晚上絕對腰酸背痛,還不如睡地板。
季苒說:“我們一起睡吧。”
“……”廖句掙紮。
掙紮無效,三分鍾後,兩人躺在一張床上。
季苒興致勃勃地跟廖句夜話童年,廖句有一搭沒一搭的,季苒以為他累了,便草草結束聊天,道了晚安,閉上眼睛,很快便進入黑甜的夢鄉。
廖句:“……”
今夜,有一對沒心沒肺的叔侄倆,不約而同躺在“狼”的身邊。
“狼”頗受煎熬,他們睡得頗香。
於是他們在夢裡相遇了——
一片純白,小天使飛來飛去,就像童話世界,季苒驀地看見季意身影,不由得淚濕眼眶:“叔!”
季意回頭,也看到了侄子:“苒苒!”
咻地一下,兩人便如火箭抱到了一起,執手相看淚眼,小天使在頭頂撒花慶祝。
季苒:“叔,我好想你。”
季意:“你個沒良心的小崽子!”
兩人同時開口。
季苒:“……”
“我怎麼沒良心了?”季苒委屈。
季意按著季苒屁股就摑,“我打你個沒良心的小崽子,居然認不出我!”
“???”季苒躲來躲去,然後驚恐地發現,“叔你怎麼變小了?!”
季意一愣,發現自己確實在打季苒的過程中,一點點變矮了,直逼邱鹿的一米七。
季意:“……”要死哦,做夢都不能讓我威武雄壯一點?
小天使們在頭頂發出奶聲奶氣的嘲笑,一隻小天使拿出弓箭,咻咻射了兩箭,正中這對倒黴叔侄倆心口。
季苒:“……”
季意:“……”
季苒:“叔,你疼嗎?”
季意:“不疼。”
季苒:“我也不疼。這什麼意思?”
季意:“不知道。”
然後兩人就一臉迷茫地醒了,在各自的“狼”的身邊。
……
沒了幫傭,大清早自然吃不到現成的早飯。
季意拿出雞蛋與掛麵,正要弄,沈刻過來說:“不要弄了,去我家吃吧。”
“可以嗎?”不用弄飯季意當然樂意了,可是專門去別人家吃早飯會不會很不要臉?
沈刻笑笑:“走吧。”
於是向來厚臉皮的季意就心情愉快地跟沈刻回家吃早飯了。
湯莉莉哼著曲調輕柔的歌,在廚房裡為他的寶貝兒子與丈夫準備愛心早餐。
她在雖然常常演家庭倫理劇,但在廚房裡一心一意洗手作羹湯的時候真的不多,大多數時間,她要對抗婆婆、對抗戲裡脾氣暴躁的丈夫、對抗頑皮搗蛋或有這種病那種病的孩子,要麼就是手撕小三,手撕王八蛋,或者被人撕,再被這個男人心疼、那個男人覬覦,簡直一鍋亂燉,烏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