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關緊緊咬合,幾近碎裂。
季苒見他這樣,更難受了,也不知該說什麼。
廖句自然也頗受震撼,但自小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他,也是見過各種“苦難”了,所以他並沒有像季苒與沈刻那樣處於崩潰失控的邊緣,說:“你們誰有邱鹿家裡電話?打個電話給他家裡吧。”
……
機場,頭等艙休息室。
輕柔的鋼琴曲中,邱旻坐在舒適的沙發上,邊用iPad處理郵件,邊等著夏知禮的手磨咖啡。
這事兒其實可以讓服務員做的,隻要他說一句,身材婀娜、笑容甜美的服務員肯定很樂意效勞,但他就是作,非要夏知禮去磨咖啡。
仿佛夏知禮磨出來的咖啡添了瓊漿玉液,讓他心醉神迷。
作為秘書,夏知禮還能說什麼呢,萬事以老板的話為第一要務,去磨咖啡。
可惜,邱旻等來了咖啡,沒來得及細細品嘗,就被一個電話打斷了。
夏知禮接起電話:“沈同學?”
“……”那邊沉默了一陣,才傳來一道低沉略帶沙啞的少年聲音,“夏秘書,請問邱鹿的爸爸在嗎?”
“在,怎麼了?”
“請你告訴他,邱鹿……可能被綁架了。”
“……什麼?”夏知禮輕輕地問,像是沒聽明白,等他明白過來,霎時變了臉色。
邱旻挑眉,以眼神詢問。
掛了電話,夏知禮深吸一口氣說:“邱總,我們恐怕要改行程了——邱鹿被綁架了。”
第58章 羔羊
季意在一片刺鼻的黴味中睜開眼睛。
一雙腳,在潮濕的地板上來回踱步,沉悶滯重。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腳的主人猛地停住,破舊的、鞋頭微微開膠的男士皮鞋向他走來。
視線往上,是一具典型的中年男人臃腫身材,不高,頭上早早謝了頂,看不出具體年齡,應當四十歲往上。國字臉,五官普通,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但當那雙眼睛看向季意的時候,則充滿了濃鬱的怨恨,與不正常的癡態。
季意再次被恐懼侵占,瞪大了眼睛,掙紮間,他發現自己的手腳均被繩索綁住,後背靠著積滿灰塵的櫥櫃,一眼望去,逼仄昏暗的空間裡堆滿雜物,堪堪能容身兩個人。
頭頂掛著老式燈泡,此處沒有窗戶,唯一的光源就是它,照得四周暗影憧憧,人心莫測,中年男人更是麵如鬼魅,仿佛張嘴就能亮出獠牙來。
季意深知敵強我弱,掙紮無用,隻得沉心靜氣地問:“你想做什麼?”
中年男人暴戾的表情忽然柔和下來,他走近季意,蹲下`身,伸出手,季意下意識偏頭躲了下,中年男人立時猙獰,手覆上季意頭頂,拍了拍說:“別怕。”
“……”不怕才怪,滾你媽變態。
許是季意低頭不語的“乖順”樣子取悅了他,中年男人近乎慈愛地說:“我真沒料到會在這裡碰到你,你就像天使一樣,以前我隻敢遠遠地看著你。”
“……”天使你麻痺。
中年男人又笑瞇瞇地問:“你多少歲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季意隻得答:“十六歲。”
又說:“大叔,我是未成年。未成年與大人不同,對未成年做壞事的話,會更嚴重。”
中年男人笑容一僵,嘴角冷冷抽了下,然後說:“是啊,未成年……你還不是一個男人呢。”
季意:“……”神他媽還不是一個男人,老子男子漢,槓槓的好不好。
“等你長成一個男人,”中年男人繼續道,“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就是一坨狗屎。”
季意想翻白眼:我看你才是一坨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