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刻與季苒送他去機場。
倒無多少傷感離別的氣氛,隻是難免有對未來的迷茫。季意全程帶笑,隻在即將登機的時候回首看了看季苒與沈刻,心中咕嚕嚕冒著酸澀的泡泡,他說:“過段時間我就回來了!”
季苒揮揮手,送別了叔叔。
沈刻雙手插兜,仿佛毫不在意的樣子,指甲卻已深深陷進掌心,感覺不到疼。
他們相信,離別是為了再一次相聚。
到了國外,季意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季苒,然後打給沈刻,問他們有沒有吃飯,聊些家裡長家裡短,就像沒有離開一樣。
“……吃過了。你呢?”沈刻問。
“也吃過啦。不是我說,這裡的飯菜好難吃,還不如我自己做。”
沈刻笑起來。
季意忙著辦理入學手續,因為年紀太小,臉太嫩,差點被拒收,好在最終一切順利。夏知禮幫他租了個二百多平的躍層公寓,雇了個保姆,還買了一輛自行車,學校不遠,平時可以騎車上學。
一應生活設施,都很齊全,邱旻仍是不放心,特別托關係跟這邊的警局打招呼,說他兒子很容易被變態盯上,麻煩照顧著點。
那群大老爺們一看季意水靈靈的臉蛋,深以為然,誇張地說他看上去隻有十二三歲。
季意:“……”
季意不是第一次出國,以前出差也滿世界飛過幾次,但如此切實的背井離鄉之感,還是第一次,畢竟他要在這裡逗留整整三年,甚至五年。
他躺在異國他鄉的床上,輾轉難眠。
如此兵荒馬亂了幾天,一切處理完畢,邱旻與夏知禮回國,季意把他們送到機場。
邱旻非常文藝地感慨了一句:“吾家有兒初長成。”
季意對答如流:“每月記得打錢來。”
邱旻:“……”
果然,兒子留了學還是會氣人。
……
盡管季意對自己的英語比較自信,但與當地人相比仍有相當大的差距,好在保姆是個年輕又和氣的女士,季意平時跟她練習口語,哪裡發音不標準,她都會十分有耐心地糾正,季意每月多給她原本工資的百分之五,算是教學費,簡直把她樂壞了,說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當老師。
忙著交際與融入周圍環境,回過神來,季意才發現已經一星期沒給季苒沈刻打電話了,打過去還委屈巴巴:“我不給你們打電話,你們就不給我打電話?”
季苒說:“知道你忙,而且還有時差,我吃午飯呢,你那邊幾點了?”
“不到四點。”
“起這麼早?!”
季意大個哈欠,“還不是想給沒良心的你打電話。吃的什麼?”
季苒報菜名。彼此聊了幾句家常,換沈刻接聽。
“沈刻,你要好好吃飯呀。聽季苒說你這兩天瘦了點。”
“嗯。”
“我在這邊很好,你不要擔心啦。”
“嗯。”
“……”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季意覺得沈刻的態度有點冷淡,都說畢業季就是分手季,這還沒畢業呢——好吧,都異國戀了。
“你再睡會兒吧。”沈刻聲音聽不出情緒。
“哦。”季意悶悶的,不太開心,這是怎麼了嘛。不在跟前又看不到,難道他這麼快就不喜歡我了?
電話掛了,季意心慌意亂的,怎麼可能還睡得著。
另一邊,沈刻埋頭吃飯,季苒也覺得沈刻態度有問題,問他:“你幹嘛呀?”
沈刻抬眼,“怎麼?”
季苒氣鼓鼓的:“你幹嘛那樣對我叔?始亂終棄?”
“……”沈刻低下眉,“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