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頭探出窗戶,炎華就站在旁邊,也從那四四方方的小窗戶前看著我,他輕輕說道:“保重。”我點點頭,看了眼他身後站著的重華等人,也辯不清楚,隻得看回炎華,低聲說道:“你也保重。”他輕聲“嗯”了一下。
我撤回手,簾子一下子落了下來,遮住了我的視線。
輕輕靠回車內,我知道我們已經出發,可是卻覺得隻要拉開窗簾就可以看到炎華深沉的目光幽幽的看著我。
我淡淡苦笑,我和他之間的距離豈止一個簾子。
我和他之間便如同現在的我們一樣,以為拉開簾子就可以看到彼此,可是事實是我和他已經一個山上,一個山下了……
是不是自欺欺人的掩飾已經到了極限?
我看著坐在一旁的迎夢,輕輕說道:“你們所說的原因究竟……是什麼?”迎夢垂下眼瞼說道:“你指什麼?”我不悅道:“你在裝傻麼?”他笑著抬頭,說道:“不敢。”
正巧車子軋過石子,狠狠的顛了一下,我身後一陣鑽心的疼,整個人像旁邊一歪,頓時瓷牙咧嘴。
迎夢蹙起眉頭看我,一把把我抱在懷裏,說道:“這樣可是好些?”我點點頭,忽然想到他與我應屬情敵才是,我急急轉頭,問道:“你可有惱我?”他微微失笑,問道:“惱你什麼?”我不知道如何開口,囁嚅著道:“就是……就是……我和炎華……”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他低下了頭,才聽了個大概。
就見迎夢苦笑著,低聲問道:“你可是希望我吃醋?”我一愣,急急辯解道:“怎會?我想你……不要因此而疏遠我……”我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從裏麵看到了一絲驚訝。
隨後他笑道:“你不記得了。”我愣愣的問:“什麼?”他直視著我,黑不見底的瞳孔中映著我不解的表情,忽然他低頭靠在我肩膀上,說道:“我說過,如果是你的要求我一定會為你滿足的。”他的聲音低沉真誠,我微微紅了眼,不知道如何接口。
迎夢也沒有打算讓我回答什麼,他抬起頭,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我靠得更加舒服一些,說道:“你可知為何一定要你現在離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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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一下,搖搖頭。
迎夢說道:“你可知道雙煞掌?”我搖頭,他微微歎氣,接著說道:“雙煞掌是當年陰煞天君柏重離的成名武學。而重冥宮就是他一手創建的。”
我看著迎夢,不明白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接著說道:“炎華之所以可以是今日的宮主,全是因為你當年用計囚禁了柏重離。你可知他的雙煞掌從來不外傳的?”我說道:“所以你認為是他出來找我了?”迎夢微微一愣,搖搖頭道:“不是,那個人的手法不夠純熟,隻是如果和柏重離有關,難保不會對你下手。”
“可是他們也不見得就會放過宮主。”要是我不在,豈不是炎華成了眾矢之的?
“以他的能耐,不會有事的。”迎夢輕聲寬慰著我。
聽著迎夢的話,我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心。隨後問道:“你有什麼事要宮主去做?”迎夢微微一愣,說道:“那本是我的事兒,可是如今同你去取夜哭,那件事就留給他做了。”我皺起眉,說道:“其實我一個人也是可以的,不需要你如此周折。”他聽了靠在我肩上搖搖頭,說道:“不是的,是我想去。”
我沒聽清楚,問道:“什麼?”
他抬起頭,低聲說道:“是我想多陪陪你。”
我失笑:“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你怎得如此憂愁?”他定定的看著我,忽然說道:“世事無常,我們以前畢竟聚少離多。”
我看著他,說道:“這話你應該留著和宮主說才是吧?”
他沉默的看著我,說道:“我的話,你便是記得些,我也開心。”
不知怎得,心忽然覺得一痛,我摸著他的臉,輕聲應道:“我記得,一定記得。”
他笑了笑,轉眼看到躺在對麵的梅夜語,問道:“為何你要留著他?”
我也看向梅夜語,說道:“本來不想留的,但是就算要殺了他也不能在宮內啊。何況也許梅家二公子對我們還有用。”
迎夢說道:“他……不能留。”我輕輕皺了下眉,說道:“如果我殺了他,恐怕宮主知道會不高興的。”迎夢沉默著不出聲,片刻他幽幽的問道:“他就真的那麼重要?”
“什麼?”我回頭看他,他深不見底的眼睛中有著痛苦和掙紮,我問道:“他身為宮主,難道不重要麼?”迎夢將頭埋在我肩上,半天不說話。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很多時候我覺得你們之間真的很奇怪,讓我不明白究竟要怎麼做才好。”迎夢聽了,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我問道:“你想知道麼?”
我想知道麼?知道什麼?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說道:“我和炎華的關係,還有你和我們的關係。”
直覺地搖頭,我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