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眼睛對眼睛,說道:“我也要。”
“什麼?兔子麼?”我舉起兔子,放到他麵前,與他麵對麵,那人就和那兔子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也不說一句話,倒是那隻兔子好像不耐煩了一般,張開嘴,尖利的兔牙狠狠的咬上了冷千尋高挺得鼻頭,他“啊”的一聲,整個人措不及防的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哈哈”笑出了聲,一個鬆手,手上的兔子就掉了下去,“呲留”一下子就跑了。冷千尋摸著鼻子,爬起來,不追那罪魁禍首,反而一臉委屈的蹭到我旁邊,說道:“這世道真是人善天都欺。”
我好笑的看著他,說道:“我看看。”他委屈的移開手,我看那白白的高挺鼻頭上一排小小的牙印,微微發紅,隱約滲出些血點,倒像是白色高嶺中開出朵紅梅,小巧可愛,平添了幾分俏皮,我看著,微微笑道:“這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昨夜整的我腰酸背疼,今兒個活該被咬。”輕輕拍在他鼻尖上,看著他不滿的“唉呀”一聲從新坐倒,我但笑不語。
“唉呀,漂亮哥哥怎麼坐在地上啊,你惹漂亮姐姐生氣了?”來人是鄰近的小虎子,聽了他的話,反而換我僵住了臉,一張臉似笑非笑的古怪至極,臉上似氣非氣的不知道怎樣一幅怪模樣。
冷千尋見了“哈哈”笑道:“是啊,我惹了我家娘子生氣。”他笑嘻嘻的蹭過來,一把攬住我的肩,說道:“昨兒個太賣力,我家娘子害羞了。”
我“啪”的一下打在他頭上,狠聲道:“胡說什麼。”臉卻已經紅了。這人口無遮攔,當著小孩子亂說,更何況什麼“娘子”,一口一個的亂叫什麼。
小虎子好奇的看看我,眨眨眼,轉過頭一笑和陳洛陽說道:“陽大哥,這是我家的雞蛋,我阿姐說讓我看看你做的雞籠好了沒有。”
陳洛陽陽光下擦了下汗,說道:“就快好了,俺晚上給你家送去好不?”
小虎子點點頭,放下籃子,衝我和冷千尋擺擺手,道了再見就跑了。
我看著他離開,狠狠的瞪了一眼冷千尋,手也不留情麵的捏住他臉頰兩旁的肉,狠狠的揉搓,說道:“胡說些什麼,當著小孩子還有……”我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陳洛陽,不再說話,隻是心裏有氣,不肯鬆手。
冷千尋“唉唉呀呀”的叫了幾聲,抓住我的手,一把拉下來,看著他紅了的兩頰,我心裏一陣痛快,昨夜的氣多少出了些,看著他,眼裏也多了幾分柔情,他笑道:“我哪裏說錯了,分明……你就是我娘子啊!”
“你……”兩隻手被他拉著,我除了瞪他,還真沒有其它的方法了。
“昨夜,難道不是麼?”他笑得欠扁,我看得心裏不爽,狠狠的瞪著他。“再說,”他湊近我,小聲說道:“你知道,陳洛陽跟我說過什麼麼?”他神秘兮兮的看著我,我搖搖頭,聽他說道:“他說,若是真的喜歡就不要管其它的,反正互相喜歡的人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對的,這裏的人也不會說什麼的。”
我愣了一下,眼神瞟向陳洛陽,那人還在那裏編著雞籠,神情一片安詳,冷千尋也看著他,問道:“你猜他是什麼人?”
“高人。”我淡淡的開口。
他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沒有惡意,這一點就夠了。
我看看陳洛陽,回頭看著冷千尋說道:“他對我們沒有惡意,何況這裏的人都很單純樸實,我挺喜歡這裏的。”也許是因為陳洛陽的爹同我一般,鶴發童顏,所以他們對我也沒有太多的好奇和驚訝,反而對我們很親切,我想這裏並不大,他們對於我們的遭遇多多少少都是同情的。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開口說道:“如果……可以一直生活在這裏該有多好啊,我們養幾隻雞鴨,耕幾畝田地,還可以閑暇時候做做教書先生,每天日升而作,日落而息,逢年過節,也可以一起,大家開開心心,快快樂樂,不需要想什麼江湖,沒有打打殺殺,該有多好啊。”
不需要爭鬥,不需要勾心鬥角,一直這麼單純……
忽然,一隻手撫上我的,我一愣,抬起眼,對上冷千尋深邃的雙眼,看得我一陣恍然,直勾勾的看著他,忘記了要說的話。
冷千尋抓起我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們就在這裏住下,養些雞鴨,種些菜,白天你就教書,沒有打打殺殺,沒有什麼江湖,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好不好。”
我看著他,很想說好,可是心裏似乎有著什麼在抗拒著。
我問自己,我可以麼?那樣平靜的生活,真的可以麼?
也許,那是又一個我為自己編織的夢,虛幻而不實際。而我要怎麼開口,我所說的大家不僅僅是我和冷千尋,還有其他人,其他也許會帶來波瀾的人。
也許,所謂的平靜,都是我的癡人說夢罷了。
“我可以麼?”輕聲問出口,有著我的不確定,我的惶恐,擔憂而哀傷的看著他。
冷千尋點點頭,“可以的。”他摟住我,指指陳洛陽,又指指遠處的田地,說道:“你說的,他是好人,這裏的人都是好人,他們願意接納我們,我們就可以在這裏安安靜靜的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