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段(1 / 3)

男子嚇得縮了縮脖子,眼睛骨碌一轉,繼而又挺直腰桿,倨傲地抬了抬下巴:“挫骨揚灰!”

“啪!”

還未等葉文清有何動作,卻是有人更早一步替他教訓了男子。

“你敢打我?”男子捂著臉頰上那道血痕,殷紅的鮮血順著指縫滑落,憤怒地瞪向封斂臣,氣得他直跳腳,說出的話也愈發難聽,“你封斂臣就是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打我?你別忘了一年前蒼梧雲巔的事情。當時宣晏假意封印你,估計就是為了今日。你與他勾結,你當同他一樣,挫骨揚灰!”

“你們燕然台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全是假惺惺!全部死了才幹淨,死了才好,死了天下才能太平!”男子紅著眼怒吼,黃豆大小的眸子被熊熊怒火燒光理智。

他提起手中的佩劍猛然刺向伏在自己腳邊奄奄一息、痛苦掙紮著的一位燕然台弟子。冰冷的寒鐵穿喉而過,攜來汩汩紅水作伴,似那雪原間盛開的一簇嬌艷,無聲且又悲涼地釋.放完自己的最後一線生機。

男子嘴裡發出興奮的吶喊:“看!這不就死了一個!天下又能多分太平。”

其他人聽見這話連連低頭裝鴕鳥,紛紛愕然,心裡默默為這男子祈福。

“何時畜生站起來也能做人了?”封斂臣嗤笑一聲,沒再同他客氣,掌風一掃,將男子狠狠掀翻在地。

葉文清麵色黑得可以滴出水來,他提著青霜直接奔上前,一腳踩住男子的肩膀,用劍鋒挑起的下頜,露出森白的牙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修行先修身,你連最基本的都不會,還做什麼人?”

“哦,對了,你是兩隻腳走路的畜生。你這張嘴說出來的話沒有一句是我愛聽的。你既當畜生,就給我安安分分地當著好了。”

語罷,葉文清手裡閃現出一把光刃,飛速竄入男子口子,血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逝。

染著鮮血的半截舌頭啪嗒一聲掉落在地,男子捂著嘴痛苦地倒在地上來回打滾,眸裡迸射出滔天恨意,似那淬毒的利劍,幾欲將人刺穿。

“我沒殺你是因為我心善。”葉文清用劍拍了拍男子的臉,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畢竟人跟畜生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我燕然台縱橫仙道百年,端的是善惡黑白,念的是禮義廉恥。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葉文清冷眼掃視著眾人,喉結上下鼓動著,“師尊固然有錯,但先人已逝,身為弟子不得妄議長輩。過去種種,卻也無從辯駁。葉某便在此代師尊向諸位以及慘死的仙友道歉。”

葉文清說完,掀開下袍直直跪下。封斂臣知曉他的打算,便也跟著跪下。

燕然台剩餘三三兩兩的弟子齊齊跪下,神情肅然。

他們不約而同,卻又無比真誠地朝眾人深深磕了三個頭。

文玉深深鞠了個躬,沉聲道:“諸位仙友,實為抱歉。事後我等定上掌律齋領罰,無論結果如何,我等都毫無怨言。”

掌律齋負責執掌修真界律法,不屬於任何門派。素來以鐵麵無私、冷血無情著稱,進了掌律齋就沒有一個能安安穩穩出來的。

先兵後禮,卻也是讓眾人無話可說,滿腹的怨念與不滿就跟洩了氣似的慢慢消散。

“葉公子。”虞星野那清冷的嗓音響起。

葉文清這才轉過身,對上虞星野那幽深的眸子,再看了看被他抱在懷中的宣晏,微微擰眉。

“魂墟再度裂開已成必然趨勢,鬼族被鎮壓數百年,數百年來都靠眾修士們不斷加固封印方才得以維係。”虞星野繼續說道,“如今之計,鎮壓已成下策,降服更不可取。堵不如疏,如此方可永絕後患。”

“不知虞神使有何高招?還請賜教一二。”葉文清暫且放下心中的怨懟,虛心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