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段(1 / 3)

手中的酒杯,朝哭得縮成一團的陸言努了努嘴,低聲道:“我可不想當師兄的爹。”

“我酒量比這小子好多了。”葉文清譏笑道,順手撓了撓封斂臣掌心,“再說了,你要是當我爹,咱倆可就不能在一塊兒了。”

不知不覺亥時已到,殿內弟子三三兩兩走了幹淨。

陸言哭累了就抱著酒壇坐在門檻上呆呆地望著天,任憑怎麼說也不肯回去休息,堅信他爹會給他放煙花。

葉文清倒沒怎麼喝酒,文玉就更不用說了,他是個滴酒不沾的人,就這麼抱著小可愛守著一眾弟子。

“可盡興了?”文玉撓了撓小可愛毛茸茸的腦袋,抬眸看著葉文清。

“文先生呢?”葉文清笑著反問。

“殘月到底是讓人心生遺憾。”文玉沉默片刻,長長歎了口氣,“滿月遙遙無期。”

葉文清回過頭看了眼靠在門框上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陸言,往前走了一步,壓低嗓音道:“掌律齋下了何等法令?”

文玉錯愕地看著葉文清,眸底染上些許陰霾。宛若被暴風雨洗禮過後亂成一團的秧苗,蔥鬱被淤泥淹個幹淨。

“撤除燕然台仙門魁首之尊,三十年內不許參與仙尊之選,三年內不得招收新弟子。至於尊主。”文玉艱澀道,眼尾卻又掛著幾分釋懷,一邊說著一邊把袖子裡藏著的卷軸遞給葉文清,“既已受天罰,不再追究。”

這便代表著自此三十年內,燕然台的輝煌將不復存在。至於三十年後,又得另說了。

“至於你,無端傷害修士,就是那個被你割了舌頭的那一位,受戒鞭二十。還有封斂臣,一年前的事雖已大白,但他在開陽山那次驅使走屍使得他人有機可乘致使其他仙友無辜遇難,受戒鞭五十。現下他既已脫離燕然台,日後也斷不能再入。後日你們二人便隨我一同去掌律齋領罰。”

“這是最好的結果了,我都認了,打就打吧。”葉文清低頭掃了眼卷軸上的內容,重新遞回給文玉,莞爾一笑,“最起碼燕然台還在。對了,那蕭關宗的陳宗主呢?”

文玉頓了一下,輕歎一聲:“金丹被毀,永世不得離開蕭關宗,不得與外人接觸。”

“都是他主動提出,金丹也是他自己毀掉的。”

葉文清隻覺寒冬的風霜呼嘯而過,將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凍住,徒留刺骨冰涼。

他從小便知曉師尊與陳宗主交好,卻也隻知道二人交好。如今看來,他還是不知道的。對於那位癡迷醫術,外表看起來跟文弱書生一樣遇見師尊總是笑瞇瞇的陳獻一無所知。

“有煙花!有煙花!阿爹回來了!爺爺你看!是阿爹回來了!他沒有不要言言!言言是有爹的孩子!”

原本早已睡過去的陸言突然又醒了,激動地站了起來,指著天幕上炸開的那一朵朵璀璨的焰火,想要抓著文玉他們來一同欣賞,可跑了一步又收了腳,搖頭道:“不行,一個也不能錯過。”

“走吧,先生,弟子扶您看煙花去。”葉文清收斂雜緒,乖巧地側過身,攙扶著文玉的手臂。

文玉瞄了眼葉文清身邊空蕩蕩位置,眼裡暈開些許笑意,麵上卻又不顯,佯裝訓斥道:“讓封斂臣那小子少放些,別擾了大家休息。”

“好,哄完陸言這小子就可以。”葉文清一邊應道一邊扶著文玉往外走去。

五顏六色的焰火將漆黑的天幕給襯得愈發嬌艷,比那濃妝艷抹的姑娘要美上幾分。惹得人紅了臉,卻又不肯移開眼。

三年後

驕陽慷慨地把瑤光峰那漫山遍野的桃樹給曬得通紅,累累果實將桃枝壓得連連彎腰。

清風送來陣陣果香。

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坐在樹下的石頭上,雙手托腮看著前麵舞劍的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