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節目還能把你排練入定,怎麼了程大俠,難道你已經進入了頓悟階段了嗎?”藺簡有些好笑地將手臂搭在了程跳的肩膀上。

對方身上還帶著一點的汗漬,不過他並不在意。

按理說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滿頭大汗時,體味應該會很濃鬱,但程跳就沒有。

他的身上隻有帶著果味的甜和像嬰兒的奶香味。

程跳有些不自然地抿唇對著他笑了笑,罕見地沒有反駁他的話。

一直到晚自習,藺簡發現自己的同桌仍舊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從下午對方彩排之後就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等回到宿捨後,程跳就坐在陽台的那堆鞋盒上,慢悠悠地低著頭摳著鞋盒上的標簽,心裡其實也知道自己現在的這個狀態很奇怪。

藺簡看著他欲言又止了好幾次,不知道是不是在心疼這些鞋盒。

但程跳就是覺得自己的心髒和腦子冷靜不下來,仿佛在嗡嗡嗡的直響。

也並不是說有多難受,隻是讓感到很煩躁,一股莫名其妙的焦躁感席卷在了他的身上。

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出現,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幹燥的嘴唇,隨後低頭看了眼手表。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五十五分了,他拎著長劍從陽台向宿捨外麵走去。

“我去天台再練習一遍,你們先睡吧。”他輕聲說道,隨後將門帶上了。

宿捨內原先正在玩手機的幾個人都停下了動作,忍不住麵麵相覷的看著對方,他們都覺得程跳對這次晚會,興致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

天台很冷,程跳有些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帶件外套出來,他微微將門半合上用一小塊磚卡在門縫防止門被風吹合上。

除了他以外,應該也沒幾個神經病會大半夜跑到天台來了。

今天的月亮沒有流星雨的那一夜那麼圓,像一把彎刀一樣掛著天邊,月黑風高的氣氛莫名的還有些好。

程跳將長劍舉到了麵前,隨後慢悠悠地將它從劍鞘裡拔了出來,劍身很亮即便是夜晚,他也能看見倒映出來的自己,依舊是那麼的帥。

他輕笑了聲,將劍鞘隨手丟到了一旁。

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丟的動作有多瀟灑,待會滿地找的時候就會有多狼狽,但這並不影響此刻他在無人的夜裡想要獨自裝逼心情。

劍鋒指向了前方,仿佛前麵站著的是他的敵人一般,他忍不住悶笑了聲,覺得自己有點像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長劍無情的向前揮去,此刻的動作和幅度都是舞台上遠遠比不了的,少年肆意的在月光下舞著劍。

向後退幾步之後,程跳借著助跑的力踩上了前方的不銹鋼水箱,然後一個後空翻又落回了地麵上。

落地時,他將劍鋒指向了先前被他踩到的那個地方,那裡微微已經凹陷了進去,如果被宿管發現一定少不了一頓臭罵。

難度還可以再加強一些!

程跳很久沒有這種興奮感,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到了不遠處的矮牆上,這裡是七樓,那堵矮牆像是一條安全線,過了之後人可能就沒了。

可他莫名的有些想要踏上那條線,他想試試站在那裡舞劍的感覺,於是他慢慢地走了過去。

“秀兒,你好了沒啊,這裡好雞兒冷啊。”一個聲音讓程跳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了頭,發現藺簡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鐵門的後麵,不知道對方已經來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這一刻程跳突然覺得自己冷靜了下來,從那天在醫院醒來之後,他的內心第一次恢復到這樣的寧靜,就仿佛靈魂已經完完全全的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