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2 / 3)

“真的?他說沒問題?”葉正軒捏了捏掌心裏的幾枚銅錢,遲疑道,“可是卦象顯示……”

張辰沒聽清楚他的話,反問:“怎麼?像楊大師這樣的人,會對付不了鬼怪嗎?”

“那倒不是。”他可不敢懷疑人家的職業素養。

“那不就成了,快點回家吧,我最近都沒好好睡過。”

張辰這幾天已經跟葉正軒混熟了,抓了他的手就往外麵走,離開大樓的那一瞬,葉正軒還是忍不住回了頭,覆著墨鏡的雙眼朝向其中的某一層,無聲歎息。

張辰渾然不覺,回家的路上順便買了許多吃的東西,當然都是某人付賬。而且雖然危機已經解除,但他一時半會找不到住的地方,便幹脆賴在葉家不走了。也隻有葉正軒這個好好先生,才忍得住拿掃帚趕人的衝動,由得他住了下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果然是風平浪靜。

張辰吃喝玩樂的同時,偶爾也會疑惑手機裏的那隻鬼究竟有什麼冤情?為什麼要死纏著他不放?但多數時候卻是不願回想此事。

因為,他至今沒有接受小麗已經死去的事實。

總覺得隻要不去回想、不去承認,小麗就還會活蹦亂跳的回到他身邊。

傷口就在那裏,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愈合。

由於上次是偷手機才惹出的禍事,張辰心底有些惴惴,連著好幾天都沒有開工。他那群狐朋狗友倒算義氣,陸續打了好幾個電話找他,明明知道小麗那件事情,也都相信他的清白。

如此盛情難卻,張辰當然不好太絕情,隻得答應跟他們一起喝酒

他們這幫人都是在街頭巷尾混日子的,行事也不能太過張揚,最後便約在了阿六家裏見麵。阿六跟張辰的年紀差不多,是個頭發燙得卷卷的青年,住在那種老舊的動遷房裏,雖然地方髒亂,但好在環境複雜,足夠隱蔽。

張辰那天去得有點晚,大家早已在阿六家喝開了。六、七個人圍著桌子打牌,另外兩三個則在旁邊拚酒,電暖鍋咕咕的冒著氣泡,幾片青菜葉子在上麵飄啊飄,溫暖得令人想要落淚。

真的,直到此刻才有一點過年的氣氛。

張辰剛找個地方坐下,就有人遞上了啤酒。他把罐頭一開,仰頭就一飲而盡,立刻引來了旁人的喝彩聲,大夥又笑又叫的,十分熱鬧。這幫朋友雖然不是什麼正經人,但都是風風雨雨一起過來的,有些甚至是生死之交,張辰跟他們這樣聚在一塊,方才有了些真實感。

這樣喝了半個晚上,眾人都有些醉了,不知是誰擰開了音響,一首首流行歌曲在屋子裏響起來,把氣氛炒得更熱。

張辰醉得不算太厲害,拿筷子在鍋裏撈肉片時,耳旁突然響起了一道怪聲。

嘶啞的。

淒慘的。

扭曲得不像人類能發出來的聲音。

他握筷子的手抖了抖,心底頓覺一片冰涼。抬頭看時,隻見阿六就站在他對麵,燙過的頭發還是那麼卷,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說些什麼,但他脖子上出現一道長長的血痕,腦袋和身體硬生生的分離開來。

鮮紅的血迅速濺上張辰的臉頰,溫熱得讓他作嘔。

音響還在歡快的唱著歌。

但屋子裏逐漸響起了另一種慘叫聲。

有的人被劈成兩半,有的人腸穿肚破,還有白花花的大腿和手臂浸在血泊中……雪白的牆壁很快就被染成了紅色。

張辰呆呆立在原地,看著他那些朋友們,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失去生命,而他除了顫唞之外,連害怕這種感情都表達不出來。

淒厲的怪聲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