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嘈雜,張立又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蕭陽對張立的話隻能聽清大半,他還是樂此不疲地扮演著溫柔的聽眾,讓張立說個痛快。張立後來突然對蕭陽說了道:“小兄弟,知道嗎,我特喜歡你!”張立這句話一說出來,立即被周圍一群年輕人劃拳作樂的聲浪淹沒了,蕭陽以為可以這樣蒙混過去,但他感覺到張立的目光還停留在自己的臉上,於是他故作平淡地回答說:“張老師,我也很喜歡你啊。”“你丫,別叫我張老師呀,你要真覺得我老,喊我張隊長得了。”“張隊長?哈哈,那我的飯碗問題解決了?”“別,我可沒這麼說,不過,要你喊我兩聲張大哥呢,我就琢磨琢磨帶你上京去。”
蕭陽這天晚上體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愉快,從這個角度講,可以說這是他十八年來最快樂的一個晚上。和張立分手後,他坐公交車回學校,但坐了一站路他就忍不住下了車,快步跑回了他們剛剛走出來的那家館子,他突發奇想地想知道,會不會張立還坐在他們剛剛坐過的那張桌子旁。而且仿佛張立一定就在那裏似的,蕭陽還特意從人行道過到街對麵,才敢往那個地方張望。張立已經不在那裏,那張桌子被一對戀人模樣的男女占用了。蕭陽稍微有點遺憾,但想到明天約了九點跟張立見麵,他依然心情大好,他覺得自己的人生正麵臨著翻天覆地的改變……
走在北京西站,蕭陽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記得上一次從電動扶梯下到大廳的時候,蕭陽聞到過一股臊臭,加上又剛好聽到了一個老外用英語抱怨,這個建築從外邊看,活像一個大型公廁。所以,蕭陽記憶裏的西站一直是一個很髒很臭的地方,可眼前的西站完全不同,比起蕭陽剛剛去過的西安機場都還要漂亮。或許這就是受心情影響的緣故吧?也是,和上次來北京相比,蕭陽這次的心情有著天壤之別。上次蕭陽是帶著被放逐的孤獨和惶恐而來,這次他卻是滿懷著期待與興奮而至。
蕭陽在扶梯上就遠遠地看見,人群裏有人正舉著一張“接**蕭陽”的牌子。雖然來人並非張立,但蕭陽心中還是生起了一股親切感。他快步朝那個大約四十來歲,有些發體的中年男人跑過去。那個人顯然也猜到了是蕭陽,也迎了上來:
“是蕭陽?嘿嘿,張大隊長說了,往人堆裏瞅,最漂亮的就準是你小子沒錯,哈哈。”
蕭陽被這席客套話弄的有點窘,雖然他也知道自己不難看,但是他並不喜歡自己的臉,在他看來男人就得要像張立那樣的,瘦削的國字臉配著有神的小眼睛、挺拔的大鼻子和薄薄的嘴唇,才算好看。
“我叫劉大誌,你喊我劉哥得了,我在我們隊負責辦公室,你以後啊就歸我管,”劉大誌一邊做自我介紹,一邊往蕭陽手裏接行李,“喲,你就這麼一個包?”也難怪劉大誌有這麼一問,蕭陽這次來北京可是來安寨紮營的,但他隻帶了一個小背包。那是出發前蕭陽陪母親逛商場時新買的,母親擔心蕭陽路上不安全,又擔心蕭陽初來乍到的不方便,所以主張什麼行李都不拿,等過去安頓好住處了再重新買。蕭陽本來不答應,他覺得這樣也太浪費了,於是爸爸就說,那你就給我們爭點氣,下次回來前長壯實些,你看你那樣子,哪裏像個警察,我們能放心嗎?
“你啊,可把我們張大隊長坑了,要早知道你就這麼點東西,就不犧牲他的吉普來白跑一趟了。”
原來張立以為蕭陽東西多,特地把自己的坐駕讓劉大誌開了來。在去單位的路上,蕭陽還從劉大誌口中得知,這兩天隊裏忙著辦一個大案,有點焦頭爛額,“所以說你來得不湊巧,馬上就有你苦頭吃了。”聽劉大誌這麼一說,蕭陽恨不得馬上就工作,幫張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