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真把青蛙抖落下去,看向始作俑者,見他正叉著腰大笑,沒好氣道:“你不是要捉魚嗎,怎麼捉隻青蛙?”
“那不是一般的青蛙,那是雲夢山特有的角怪,學名叫崇安髭蟾。”
說話間,傅冬平又從水裏提起一隻,給任天真看。任天真避開,“我不要看,癩蛤`蟆有什麼好看的。”
傅冬平笑而不語,趟水到岸邊,穿好鞋襪,跟任天真一起繼續趕路。
山路泥濘,任天真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傅冬平及時扶住她,“天真,山路不好走,你又受了傷,不如讓我走前麵,你跟著我。”
任天真聽他叫自己名字叫得那麼自然,心裏有些怪怪的,可又說不出什麼,默然跟在他身後。
林木幽靜,山路雜草叢生、蜿蜒不平,隨時都有可能遇上陡坡,傅冬平有意放慢腳步,讓身上的有傷的任天真不用走得太吃力。
他忽然止步,任天真差點撞到他身上。
傅冬平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任天真悄然看過去,一米開外盤踞著一條色彩斑斕的蛇,蛇身隻比她手腕細一點,感覺到入侵者靠近,蛇頭翹起呈三角狀。
“像是蝮蛇,把你的登山杖給我,你往後退,我來把它弄走。”傅冬平扭頭在任天真耳邊低語。他在野外探險時經常遇到蛇,並不慌張。
任天真仔細觀察那條蛇,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用登山杖把蛇挑起來甩到草叢裏。
“膽子真大。”傅冬平誇她。
任天真無所謂地嗯一聲,“那不是有毒的蝮蛇,而是和蝮蛇很相似的頸棱蛇,沒有毒,攻擊性也很小,我在別的山裏見過。”
兩人一前一後,無言而又默契前行,差不多快走出這片密林的時候,任天真輕聲道:“快到亂墳崗了,過去了就能看到鬼王村。”
路越走越窄,越走越不像是路,耳邊有不知名的鳥叫,急促而淒厲,兩個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有一種詭異的安靜。
看到路邊的草叢裏隱隱有一堆白骨,傅冬平悄悄握住任天真的手,誰都沒有說話,急於離開這個大白天也能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一路上,土墳無數,有些有墓碑,有些連墓碑都沒有,大部分土墳經曆多年風雨衝擊,甚至已經暴露出白森森的屍骨。
“我不能想象,你一個女孩子從這裏走過,竟然不怕。”
“我沒說我不怕,來都來了,怕也不能回頭。”
看到不遠處一塊墓碑上似乎有字,傅冬平快步過去,“這塊碑像是新立的。”任天真也跟過去看,墓碑上的文字顯示,墓主人是個老年男性,下葬於2013年。
“看來這裏並不是亂墳崗,而是某個村子的集體公墓。”傅冬平四處瞭望,本想用手機拍下這裏,想想不合適,也就放棄了。
沒有多停留,兩人繼續趕路,傅冬平有意問任天真:“你有沒有聽過鬼王村的一個神秘傳說?”
“什麼傳說?”
“我在網上看到的,說有幾個驢友到雲夢山來旅遊,路過鬼王村的時候正好天下大雨,他們央求村裏人讓他們住宿一晚,村裏人答應了,結果第二天早上他們起床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人,房間裏什麼都跟前一晚一樣,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就是人不見了。”
“少了一個人?怎麼回事?”任天真沒聽過這個傳說,好奇心頓起。
“他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去問村裏人有沒有看見他們失蹤的夥伴離開村子,村裏人都說沒看到,於是他們又回到房間裏,這時候,他們才發現房間裏那個黑色櫃子的櫃門敞開著,而前一晚他們來的時候,櫃門是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