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確定要住在這裏?”
望著眼前的小酒店,軒關回過頭來再三詢問。
小酒店的招牌很小,沒有花裏胡哨的裝飾物,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歸途。
一個非常不搭的名稱。
歸途酒店是一棟三層公寓格局,外表的牆皮還有些老舊泛黃,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與四周的環境格格不入。
在它的四周,是高樓大廈,現代感和科技館十足,而歸途酒店就這麼奇奇怪怪又安安穩穩的坐落在了這裏。
嗯,像極了一個不願接受新事物的崛強老頭,在守護著隻屬於自己的回憶。
“你們還是換個地方吧,就算不住在我軒家的酒店裏,你們也沒必要來這麼一個簡陋的酒店啊?”軒關皺眉再次勸阻。
從小生活在龍城,他竟然還不知道在繁華的麒麟街居然有這麼一座別扭的小酒店。
“我看挺好的,就這了。”林雲笑了笑,推著坐在行李箱上的櫻小露走了進去。
出奇的是,這架歸途酒吧外表看起來不怎樣,走到裏麵卻是令人耳目一新,並沒有軒關想象中的髒亂差。
裝修很簡單,而牆壁上,天花板上,地麵上竟是整片整片的山水畫。
很分明就能分辨出來,這是人工用毛筆在上麵繪畫出來的,畫像逼真,居然令人有身臨其境,置身在寧靜安詳的山林中的感覺。
“哇,這……這太好看了啦。”櫻小露哇噻一聲,驚呼了出來,小眼睛裏都在放著光。
原本還想勸阻的軒關,剛要張嘴,看到眼前的景象就再也說不出話來,嘴巴微張,半天沒合上。
以他的眼力見,輕易就能判斷出這裏山水畫的價值。
也正是如此,他才感到難以置信。
這裏的畫,傳靈,入魂,有神,仿佛不僅僅是畫,而是一幅幅真實的世界。
這樣的繪畫造詣,他從來沒見過。
陳海飛嘖嘖稱奇:“這些畫,是人能畫出來的嗎?”
“小夥子,怎麼說話的,難道我就不算人了?”一頭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幾人一愣。
回頭看去,說話的人正蹲在牆角,拿著狼毫背對著他們在牆壁上作畫。
畫的,是封狼居胥圖。
這裏唯一的一副不是山水畫。
“搞定,上次缺了一角,這次總算是補齊了。”
狼毫筆在牆上將狼的眼睛點上,中年人也不顧會不會髒,紮滿墨水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非常滿意的點點頭。
狼有一米高,四肢極其粗壯,獠牙尖銳,屹立在夜色的山頭上,正對遠處的一座城咆哮。
中年人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林雲幾人,道:“住店?”
吧台上沒人,還以為老板不在,原來這個人就是這裏的酒店老板。
“是的。”
林雲點頭。
“住多久?”
老板走回吧台,頭也沒抬一下,在開著酒店住房的單子。
“也許一個月,也許永久。”林雲笑道。
老板不耐煩:“那到底是多久?”
“先訂一個月吧。”
“幾間房?”
“三間。”
“二樓左拐第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房間是你們的了,這是鑰匙。”
林雲掃了一眼貼有房間號的鑰匙,搖搖頭:“我們不住這三間房。”
“愛住不住,隻有這三間房。”老板淡淡的說了一聲,轉身在吧台後麵調起了油墨。
“誒,我說你這個老板,有你這麼對待客人的嗎?”陳海飛瞪眼道。
老板挑起眉角看了一眼陳海飛:“怎麼,想動手?”
“你這裏這麼空,給我們安排幾間好點的房間會死啊,那三間房陽光都照不到,誰願意去住……”
老板依舊沒看他們。
陳海飛氣急,林雲衝他搖了搖頭,他示意他別衝動。
然後看向一直無視他們在專心擺弄油墨的老板,笑容不變道:“畫家,隱退一年,看來你對繪畫的熱愛已經超過金錢了。”
啪嗒——
握在老板手上的狼嚎,滴落了一滴墨水落在了地麵。
他的動作停滯在了半空中。
畫家不是他的姓名,是他的一個代號,一個極少人知道的代號。
回過頭來,老板終於認認真真的看著林雲幾人,最終將目光鎖定在了林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