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魔王指著岩石間被海水遮住大半的裂縫,那裏有個麻瓜無法靠近的洞穴。
“我的掛墜盒就在下麵。你不介意把身上弄濕吧?”
“沒關係。”安吉洛說。
“可是我很介意,親愛的安吉洛。”年輕的魔王身形漸淡,潛回了戒指中,“用防水魔咒把我包好,雖然你那點魔力無法布滿全身,但是顧及一下你的合作者,還是可以做到的。”
“……¥@#%”安吉洛在心裏暗罵道,他的合作者,果然還是生氣了,這個小氣鬼!
金發男孩固定好自己的魔杖,沒做任何防禦措施就跳進了水裏,這是他小小的任性,以及對維迪的叛逆。
“你太天真了,維迪,讓我們一起濕身吧!”
“安吉洛,相信我,無論如何,你的損失絕對比我大!”咕嚕嚕……海水瞬間淹沒了他們倆。
尋找魂器之旅 沒有曾經
從海水裏潛行到已經深入懸崖之下的暗道,安吉洛浮出了水麵,打著寒顫摸上了著陸點。
即使是炎熱的夏季也改變不了海水的冰冷,在黑暗的、太陽無法透射的洞穴裏,他拖著因為完全浸透而緊粘在皮膚上的沉重長袍,哆嗦著抽出魔杖烘幹了自己的衣服以及水珠潺潺的頭稍。
在一片暖烘烘的熱量中,安吉洛舒心的呼出口氣。
“你這時看上去倒是比平時更溫順了呢,安吉洛。誰能想到這在張柔美的麵孔下,藏著尖利的爪子和獠牙?”安吉洛聽見了來自年輕魔王的嗤笑,黑發紅眸的男人從戒指裏投射出了影像,事不關己的雙手交織在胸`前,愜意而悠閑。更可恨的是他身上沒有一絲水漬。
是呀,這個男人隻是一抹破碎的靈魂,安吉洛暗暗咬牙。而他因為對方太過真實的投影,常常會忽略這一點。
“下麵該怎麼做?”不理會男人的調侃,安吉洛順著石階走到了前方更大的溶洞裏。他說不過他,因為這個男人每當“惱羞成怒”的時候就會放出電流擊打他。所以安吉洛選擇了避讓。
“這裏隻是入口前廳,接下來的路被我設置了機關。所有想要進入的人都得付出代價——用巫師充滿魔力的珍貴血液,換取入場券。”男孩的漠視讓年輕的魔王有些遺憾,不過他沒有繼續用語言戲謔他的合作者,而是迅速調整了態度,認真的應答他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比一般人更加修長的手指握成拳,在岩石上有節奏的輕輕敲擊的幾下,頃刻間,一道拱門的輪廓出現在石壁上,放射著耀眼的白光。
“用血祭的方式削弱闖入者的力量,這種方式很拙劣。”安吉洛的魔杖在手指尖跳動著,“我是不是得給自己來上一刀,維迪?”他問道。
“當然不需要,這隻是為了讓我忠誠的守護者們更能準確追尋到對手的氣味。而且通常藏寶之地不都機關重重嗎?”年輕的魔王笑道,“我的魂器對很多人來說,比整個古靈閣加起來還要值錢,特別是對我的對手們而言。”
雖然因為維迪的狂妄暗暗翻了個白眼,但是安吉洛不得不承認,黑魔王的確有囂張的資本。
【打開】男人用嘶嘶的蛇語說道。
“為什麼總是這句口令?”安吉洛為對方貧乏的創造力而歎息。
“該來的攔不住,如果有人能夠使用這種語言,那麼其他的詞語也隻是增加猜測的時間而已。”年輕魔王的笑容輕蔑:
“我並不打算用這道機關阻擋誰,第一關太過困難的話,‘勇者們’會退怯的。”而他的最終目的,是將他們永遠的留在這裏。
門裏的世界並不如它的入口一樣光亮。一望無際卻沒有半點漣漪的黑色大湖橫亙在安吉洛的去路上,無論是湖麵的死寂還是周圍濃烈到化不開的黑暗,都暗示著前方未知的危險。
坐在從湖底用鎖鏈拉上岸的小船上,安吉洛注視著湖水中央的小島,朦朧的綠光指示著魂器的方向。家養小精靈霍克安靜的坐在小船上,有些恐懼的盯著水麵,微微的顫唞著。
有維迪在身邊,安吉洛並不感到害怕,因為他知道他是安全的,但是當看到漂浮在靜寂湖水下幾英寸處,白得跟大理石一樣的東西時,他還是嚇了一跳。
“那是什麼!”他似乎看到了一隻手臂!安吉洛煞白了臉色,再看時,那物體已經消失了。但一團蜘蛛網般密集的漂浮物從船舷邊再次煙霧似的蕩開——那是一張慘白僵硬的臉。
“它們沒有危險,如果你害怕的話就不要看。”男人的語氣有種不經意的溫柔。
“它們!”安吉洛的胸口像是被誰狠狠撞擊了一下,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恐懼,將他壓抑得喘不過氣。
“他們是人……和我們一樣的巫師……”他看到了水下漂浮的殘破袍子!
“曾經是——”年輕的魔王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在為什麼生氣呢,我的小安吉洛?它們現在隻不過是陰屍,你以後會在課本裏讀到‘它們’的。這並不是我的定義。“
“…………”
“收起你那不知所謂的同情心吧。死了就什麼都不是了,一文不名。”年輕魔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它們不會懂得你的悲憐,安吉洛。如果我死了,也同樣如此——魔法界仍然敬畏我,隻是因為他們認為我隻是被打敗,並沒有死掉。是的,我還會回來的,如他們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