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不說,光成親這天就累得不輕。

京城離岸上村二百多裏,一天打個來回,自然起得早、路上趕得也急,哪能好好吃飯?

見尹寄風拉過一把椅子,秦氏拉住雲爭道:“你就坐這兒吃點。”

見外麵也沒有什麼要忙的了,雲爭看看秦氏、看看雲葉,“你們呢?”

雲葉笑,“我們餓不著,廚房裏有的是菜。小翠已經給大家做上了。你在這裏吃吧,我們這就那邊兒吃去。”

說著,雲葉看了看桌上,又笑著招呼眾人道:“桌上的菜可還合口味?”

淩緒點頭,笑道:“合口味!不枉我白來一趟。”

雲葉看了一眼寧寒,見寧寒含情脈脈的,忙轉頭看眾人,“還有兩個菜,一會兒就上來,眾位慢慢用。雲爭,你陪著大家。”

顧老摸摸花白的胡須,笑道:“你放心吧,你我在,這幾個打不起來!”

眾人都笑,雲葉跟秦氏便出了堂屋。

據史料記載,“婚者,謂黃昏時行禮,故曰婚”。也就是說,古人的婚禮在傍晚舉行。

村裏的人多在天黑前走的。

寧寒這一桌因為喝酒多,所以慢了些。

現在已經是暮春初夏,天黑得晚,外麵收拾差不多了,堂屋裏也暗了下來。

顧老道:“走了。咱們不要耽誤雲爭入洞房啊!”

淩緒笑:“咱們還要鬧洞房呢。”

雲爭便有些俊臉羞紅。

寧寒眼睛一閃,卻沒說什麼。

淩緒便有些暗暗得意了。

丁陌文卻有些意興闌珊,起身拱手道:“各位盡興吧,我們兄弟卻要回城了呢。”

顧老道:“一起。”說完,眼神不由得掃向淩緒和寧寒。

淩緒道:“我也走。”

看寧寒這意思,端地舍不得走呢。

丁陌文臉色微沉,眼風也不由得瞟著寧寒。

見這幾人如此,其他人一時間也都看向老神在在坐著喝茶的冷麵殺神。

寧寒慢慢放下茶杯,道:“回城。”

淩緒挑眉。

真是想不到噯!

千裏遙遠地飛奔了來,連個單獨說話的機會還沒得到呢,竟然就這麼回去了?不像寧寒的做派啊!

雲爭卻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由得看了一眼丁陌文,見丁陌文臉色也比剛才好看了許多。

幾人出了堂屋,正在院中收拾的眾人都忙看過來。

秦氏和雲葉則迎了過來。

小翠卻一個便低了頭。

尹寄風臉色發白,暗暗咬了嘴唇。看著小翠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尹寄風轉眼,正對上丁陌武探究的眼神,有些慌亂。

丁陌武暗暗皺眉。

朵兒自然不能錯過這良機,見丁陌武走過來,忙放下手中的笤帚迎上,道:“二少爺,雲爭哥的婚禮一過,我們出攤子又要麻煩二爺了。”

攤子一直在第一樓旁邊擺著呢,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明擺著沒話找話。

丁陌武終於想起來了,這個丫頭就是雲家的攤子上的。

丁陌武道:“好說。”朵兒一笑,頗有些嫵媚,甚至屈膝施了個禮,“謝二爺。”

說著,給不遠處丁陌文又屈膝施禮,“謝丁老板。”

正盯著兩人說話的丁陌文不過略點頭,看向丁陌武的眼神隱含責備。

於情之一字,這兩年丁陌文深有感觸,雖沒有結果,也算是情場上受過傷的。

丁陌武還有些懵懂,丁陌文卻看到了朵兒眼中的情意。

眼風掃到不遠處說話的雲葉和寧寒,丁陌文又看了一眼丁陌武,心中暗暗歎息。

姻緣天定!真真強求不得。男女之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居多。都像雲爭和段欣雨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