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丁陌文突然止步,胡氏差一點一頭栽到丁陌文身上,也忙住了腳。
丁陌文轉身,看著胡氏依然發紅的眼睛,淡淡地道:“要喝你喝,我不喝。”
胡氏咬唇,眼睛裏都是隱忍的淚,看著丁陌文,心中十分酸澀,“不如,我們有話回家說。這裏是大街,人來人往的讓人聽去了也不好。”
掌櫃的見兩人站在門口,貌似在吵嘴的樣子,嚇了一跳,忙過來道:“爺、夫人,這裏都收拾好了。你們回家歇著吧。”
丁陌文瞪了掌櫃一眼,隻得轉身朝著丁府走去。
胡氏兩手絞著,垂著頭跟在丁陌文身後。路過藥店的時候,便拉著丁陌文的衣袖,哀求道:“陌文,等我抓了藥再走。”
丁陌文有些不耐煩,猛地一甩胳膊,袖子便脫了胡氏的手。
丁陌文看著一臉窘迫的胡氏,冷冷地道:“別拿我的,我不會喝的。你去吧,我這裏等著你。”
胡氏忙急匆匆地去了。
丁陌文背著手站在藥鋪子不遠處,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一臉蕭瑟。
胡氏急匆匆地出來,一看丁陌文果然在不遠處等著,臉上頓時笑開了。
一溜小跑地過來,喜滋滋地道:“抓藥的說兩個都是個好方子,讓吃完了再來……”
見丁陌文已經轉身走了,胡氏忙住了口,一溜小跑地跟上。
丁陌文大步流星,胡氏有些吃力,到底也沒有說什麼。拐進一個胡同,又走了一會兒,便到了丁府。
丁陌文在京城的府邸不大,就是個三進院,院子比永安城丁家小了一半不止。不過,在京城也算是好的了。
要知道,不少京官連三進院也買不起,有個四合院就已經很好了。
丫鬟迎上來,胡氏忙帶著一起進了廚房,熬藥去了。
丁陌文進了堂屋,坐了一會兒,聞著院中傳來的淡淡藥味兒,心中煩悶,轉身進了臥室。
大大的婚床收拾得幹幹淨淨,大紅的喜被依然鮮豔,被麵兒上的鴛鴦戲水活靈活現。
丁陌文看著這些,緊緊閉上了眼,頹然地坐在床上。
突然,丁陌文大手捂住了臉,肩膀抖動得厲害,淚水順著指縫流到了地上,滴答滴答,如錘子一般捶打著人的心。
良久,丁陌文站了起來,來到盆前,狠狠地洗了臉。呆怔了一會兒,緩步來到桌前,坐著喝起了茶。
胡氏的腳步在院中響起,淡淡的藥味兒越來越濃,丁陌文痛苦地閉上了眼。
很快,胡氏進了堂屋,見丁陌文麵無表情,心中便有些怯。
胡氏輕手輕腳地把藥碗放在桌上,見丁陌文冷冷的,有些局促,輕聲道:“我的……已經喝了,這是你的,趁熱喝了吧。”
丁陌文抬眼看向胡氏。
胡氏對上丁陌文的視線,見丁陌文眼神責備、冷然,甚至還有一絲憤怒,眼圈兒便紅了。
等了一會兒,見丁陌文沒有要喝的意思,胡氏咬著唇,抬手端起藥碗,轉身走了。
丁陌文看著胡氏消瘦的背影、跌跌撞撞的腳步,心中十分憋悶。再加上中午喝了酒,有些頭疼,晚上便沒有去十香園。
天色擦黑,胡氏端來了清粥小菜,兩人沉默著吃了。
稍停,丫鬟端來一碗藥。胡氏伸手接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丁陌文一眼,輕輕地放在了丁陌文手邊。
丁陌文愣愣地看著黑乎乎的藥汁兒,半晌,抬頭看了一眼胡氏。
胡氏眼中含淚,滿眼都是祈求,兩手緊緊抓著桌布,卻一個字也不敢說。
丁陌文一咬牙,端起碗閉著眼睛喝了,放下碗,見胡氏滿臉是淚,卻也滿臉笑容。
胡氏見丁陌文看過來,忙抬手擦了眼淚,給丁陌文夾菜,“吃一口去去苦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