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文在京城呆得久了,也知道些情況,道:“聽說侯爺的庶子倒有一兩個懂行的,月華公主卻唯恐他們奪了權、得了錢,打發得遠遠的。他們私下裏不少抱怨,到底各自找了弄錢的差事。”
“不過,都是小打小鬧,弄些零花錢兒罷了。還有,主子管得鬆,手下的人便搗鬼。聽說那幾間鋪子,被下麵的人都弄幹了,就剩個空架子勉強撐著呢。”
想起那幾個鋪子的位置,丁陌文讚道:“不過,到底是侯府郡主的嫁妝,當年買鋪子的時候估計也是費了心的。鋪子位置都很不錯,全都在這街上很熱鬧、很繁華的地方。”
雲葉微微挑眉,“等他們哪天滾了,都瞅著接過來。我是不怕累的,再說了,接淩府跟三王爺的鋪子,竟比買其他人的鋪子開心得多呢!”
幾個男人都哈哈大笑。
晚上,寧寒回來倒說了個消息,“太後不吃不喝已經三天,估計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
雲葉倒有些難過,道:“生老病死,半點兒不由人。”
寧寒沉默了一會兒,道:“母親這幾天也病了,我看你身子不好,就沒給你說。”
雖然不喜,到底是寧寒的親生母親,雲葉抬眼看著寧寒,輕聲問道:“可要緊?”
寧寒略皺眉,“我看倒是心病多些。看了大夫,竟也不見起色。這幾日晚上我回來得晚些,你不要擔心。我會讓王洲他們,早些把兩個孩子送回來,你隻管好他們吧。”
雲葉想了想,問道:“不用我去探望嗎?”
寧寒也想了想,道:“我去問問老夫人的意思吧。”
寧府老夫人從那日後,越想越氣,竟病倒了,倒沒有雲葉嚴重。
隻是感覺,自己為了子女兒孫,卻沒有一個體貼領情的,自己一片苦心被人踐踏了,有些惱。
再說了,不僅兒子、媳婦、三個孫子不來,就連飯莊的幾十個廚師,也都從寧府一下子搬走了。
本來熱熱鬧鬧、人丁興旺的寧府,猛地變成了空寂之地,老夫人心裏閃得慌,又氣又急;茶飯不香、憂愁怨恨,漸漸神思恍惚、竟至臥床不起。
正好那幾天雲葉猛地病倒、病情凶險,寧寒也沒有過問寧府的事兒。
老夫人自己病了,也不想求著兒子過來,周氏要稟告寧寒,老夫人死活給攔住了。好像丟了麵子似的。
眼看老夫人不思飲食,隻在床上躺著流淚,周氏思來想去,到底不敢再耽擱。
偷偷去找了寧寒,周氏道:“老夫人病了多日了,不讓跟爺說。我們請了大夫,吃了藥也不見效,日漸消瘦,我們看著倒像是心病。大夫也說憂思過度、肝氣鬱結……”
寧寒也有些慌了,到底是自己的親娘,又上了年紀,忙進府探望。
老夫人知道寧寒來了,身子也不轉,寧寒說什麼也不理,兀自躺著生氣。
寧寒聞著滿室藥味兒,見老夫人鬢角白發,知道她還有些氣憤,也有些後悔。
“母親,那日我實在有些過了,還望母親不要記恨。”寧寒坐在床前榻上,對老夫人道:“隻是,不該拿自己的身子置氣。”
老夫人給寧寒個後腦勺,便如沒聽見寧寒的話。
寧寒說了半天,見老夫人依然不為所動,竟如熟睡了一般,不由得心裏暗暗歎氣。隻得道:“母親,這幾日我天天過來,若天晚了,便不走了。”
老夫人這才心裏高興了些,嘴裏卻依然罵道:“滾!誰稀罕你過來獻殷勤。滾回別院跟你老婆孩子過去,我這個老娘就在這裏自生自滅好了!”
寧寒也不動氣,道:“母親病好了,我自然會走的。雲葉她又有了身孕,前幾天一場高燒,差一點兒沒要了她的命,我是該好好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