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瞪了一眼,道:“南方的百姓自然是不用過冬的棉衣棉被的。”

一個官員出列,道:“若是光北方的百姓,其實也不是多大的難事兒。一來,讓他們往南方遷移,北方的百姓少了很多。”

“二來,把南方人的衣服多捐助些過來,北方百姓不過堅持上兩三個月,就等到了開春兒。”

又有人出列,道:“看天氣,這三五日內,將會天降瑞雪。我成國複興有望啊。”

管農業的官員便道:“說的是。若是這場雪下來,明年開春便可耕種。明年成國又可以豐衣足食了。”

太子皺眉,道:“各地留的種子可有人敢動?這個事兒,還得派人去徹查!若是有誰敢動留種的糧食,斬立決!”

大家都駭然變色,議論紛紛。

“種子是明年的根本,各府的官員自然是當命一般看著的。”

“聽說南方有暴民殺官開倉,把官倉洗劫一空。真是該殺!”

“就是啊,若不是派人看著,還不知道明年會如何。”

“……”

太子道:“傳令下去,各地的軍營務必派出將士,協助當地官府跟衙役看好糧倉。”

“該放糧放糧,但是留作種子的糧食,一粒也不能動。誰敢動,當場殺無赦!若是官員跟將士監守自盜,一旦查實,滿門抄斬!”

寧寒看著太子,道:“各地駐軍皆有軍令,隻怕這個要當做軍令傳下去。”

糧食是戶部的事兒,調動將士們卻是兵部的事兒。所以,需要兩個部門協調。

寧寒已經從北方抗旱被調職回來了,此時不種地了,打井也不出水,再抗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凡是抗旱的人,都直接轉為抗寒防凍了。

聽了寧寒的話,大家紛紛點頭。

太子更是頷首,道:“此事就這麼辦,兵部傳令下去,調集當地將士協助。”

太子聲音有些沉重,“饑民成了流民、流民成了暴民、暴民成了餓殍……成國已到了人吃人的時候,眾臣不可懈怠。”

眾臣山呼萬歲,皇上又交待了幾句,便散了朝。

寧寒被留下,太子問:“你去南方怎麼樣?”

寧寒道:“夫人快生了,我不能走,手下人去也是一樣的。我去了,也不能變出糧食來。”

太子無奈一笑,道:“好,我再派別人。聽小九說,寧府的廚師學校辦得很熱鬧。”

寧寒挑眉,“那是,我們寧府什麼事兒辦得不好了?”

太子拍拍寧寒的肩,“你呀!就是把你夫人寵得不像個樣子,大著肚子還這麼操勞幹什麼。”

寧寒道:“隻要是她喜歡的,我都讓她去做,有什麼不好?”

太子住了腳,道:“宮中的鹿苑我也不要了,你把裏頭的鹿和人都拿去吧。等以後有閑暇了,去你那鹿場打獵去,聽說在山裏?”

寧寒點頭,“是。若說打獵,自然是山裏有味兒。在禦花園能做什麼?都是娘兒們做的。”

太子似笑非笑,“你這話說的,可是看不起我?”

寧寒不卑不亢,“不敢!”

太子嗔道:“是不敢還是沒有?”

寧寒不答,轉移話題道:“你那嶽家可是老實了?我倒是看太子妃的幾個侍衛,在街上溜達呢。”

太子一聽便皺眉,道:“都降職了。有幾個調出了皇宮,隻怕是去城門了吧?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寧寒搖頭,“沒有。隻是想著,若是再去別院,該讓他們怎麼死。”

太子正色道:“不會了。改日請弟妹出來,我親自給她賠禮道歉。是我慮事不周,給她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