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顫了一下。
像是鄭暖陽記不記得他一點也不重要一樣。
毫不猶豫的往醫院趕。
在推開病房門之前,驚鴻清晰的聽到自己像敲鼓一樣的心跳。
還活著,就比什麼都有希望不是麼?
如果鄭暖陽還像從前一樣在他身後笑著關注,那他可能會停在那扇門前,緊張思考過後才能小心翼翼的進去。
可現在隻有他自己,他一個人生活了兩年,身後再沒那樣的目光和期待。
所以他推開門時,沒有片刻的猶豫。
晚霞從沒拉窗簾那半扇窗透進來,正好照在那人放在床側一隻修長的手上。
心裏擂鼓一樣鬧騰節奏在進到這房間的一刹那全都平靜下來。
他安靜的閉著眼,輪廓很英挺,人黑了一些,也瘦了不少。
驚鴻放緩腳步走過去,蹲下來握住那隻手。
他手心起了薄薄的繭,依舊溫暖。
“你回來就好,”
十指交纏在一起,驚鴻將那隻手握得緊緊的放在唇邊輕輕親吻。
“什麼也不記得也沒有關係,我還記得就好,我的睡美人。”他半跪在地上,幾乎是虔誠的看著那隻與他牢牢交握的手。
“怎麼哭了?”頭上傳來熟悉聲音,隨即一隻手撫上驚鴻的臉,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水跡。
“你知道嗎?我用兩年的時間做了一場噩夢,怕會成真,連呼救也不敢,”驚鴻張口咬住男人的手指,“終於醒了,終於醒過來了。”
“傻瓜,那隻是夢,醒了就沒事了。”男人笑著哄他,並不抽出被對方咬疼的手指。
“……你回來了,我就醒了。”驚鴻鬆口,看到對方手指上深深的牙印子,想起對方根本不記得他,又怕人家生氣,所以一直低著頭。
“我忘記許多事和人,但我一定認識你,看到你哭,我這裏堵的慌。”鄭暖陽指指自己的胸口,“所以你得開心一點,我才會快點好。”
驚鴻自己抹下眼睛,“我——”他剛要說話便被突然闖進來的人推的坐在了地上。
“別碰我父親!”
驚鴻嚇了一跳,坐在地上都忘了起來,愣愣的看著把他推倒的小孩兒。
他大概十歲左右,淺巧克力色的皮膚一看就知道是個混血兒,露出短袖衫的兩條小胳膊瘦的不像話,最明顯的是一雙特別亮的大眼睛,現在這雙大眼睛正不滿的看著自己。
“那魯,他沒弄疼我!”鄭暖陽輕聲一喝,隨即下床來把驚鴻扶起來。
“摔著了沒有?”鄭暖陽扶起驚鴻,肯定了自己之前一定和這個青年很親密,否則他隻是被那魯推了一下,理智上明知不會怎麼疼,卻下意識的怕他不小心摔壞了。
“暖陽,他叫你,父親……”驚鴻心頭不安,他從來沒想過,這兩年鄭暖陽如果和別人結了婚,他可怎麼辦。
“我是被海浪帶到他們那裏的,那魯和他母親救了我,我一直住在那魯家裏,後來那魯的母親因病去世了,我和那魯就一起生活了。”
“暖陽,我在路上打算好等你能想起來一點再說,但是你願意這樣對我解釋,”驚鴻鬆開握住鄭暖陽的手,“我和你的關係,並不是朋友。”
“什麼意思?”鄭暖陽皺眉,他看到這青年的第一眼開始心裏麵就脹脹的疼,怎麼會連朋友也不是。
驚鴻低著頭,甚至不敢看鄭暖陽的表情,“你願不願意相信都好,我們,其實是戀人。”
他等了一會兒沒有回音,心想也對,鄭暖陽本來也並不是隻喜歡男人的,如今他把以前的事忘了,所以不能理解也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