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陸虎先生裝柔弱無知再次被發現,也不內疚,從那魯身上跳下來,自己把鞋子穿好,“那魯哥哥,你帶我去外麵曬太陽吧!”
於是那魯一臉不屑的領著小孩出去,關門的一瞬間不小心抬頭,被人看到有一些上勾的唇角。
“那魯,別讓他睡覺!”陸景對著門口喊一聲,回過頭來看鄭暖陽笑的一臉得意:“你看,我家虎子多治愈,你家小倔驢也輕鬆拿下了!”
三人聊天,鄭暖陽問:“對了陸景,驚鴻的頭發怎麼回事?”
“頭發?”陸景想起來,“你失蹤時他沒找到你,回來在你倆住的地方待了一宿,第二天早上一見就白了一大半。”
“……我都不記得了,他以前是什麼樣子我都不記得。”鄭暖陽笑笑,“我想,快點想起來。”
“醫生不是說這樣治下去一點點就會好嗎?”葉競成插嘴,要是求快的話隻能做手術,怎麼說也是開顱,驚鴻不放心,一直不同意。
“等不及了。”
舍不得眼前人,但是責任在身不能不走,驚鴻把一個星期的出差日程硬是壓成了三天,從機場趕回來時,飛機一落地家都沒回直接跑到了醫院,卻隻見到一個仍在昏迷的鄭暖陽。
連就連,你我攜手渡百年。
誰若九十七歲死。
奈何橋上等三年。
他在很小的時候,那個從來沒對他笑過的母親有次喝醉了念出這麼幾句來,幾乎稱得上是溫柔了,所以他在心裏記到了現在。
可是他想,不要再等,想要一個承諾,一個契約,如果鄭暖陽再離開,那他就跟上去,不要再等個三年,最好三天都不要等。
土葬就合墓而居,火葬也無所謂,就把骨頭燒成灰後都摻在一起。
如果活著,那鄭暖陽永遠也想不起他也無所謂,隻要活著,好好活著就好。
他想要的是一個可以生死與共的承諾。
不被世俗認可也好,登記隻是個形式也罷,他再也承擔不起失去鄭暖陽這個念頭帶來的折磨。
他不是什麼浪漫的人,他隻是急於要一個承諾,在他急急忙忙回來,卻聽到鄭暖陽昏迷的消息後,他就想要,同樣也給對方這樣一個承諾。
鄭暖陽次日中午才醒來,睜眼的那一刻被狠狠的吻住。
恍惚了一下才愣愣的想,呃!這孩子怎麼變的狼一樣……
“喂,驚鴻——”鄭暖陽剛醒掙紮起來有點力不從心,但仍然推拒,“別鬧,還沒刷牙——”沒人回答他,有一點粗暴的吻將兩人的氣息狠狠的糾纏住。
鄭暖陽,我很怕保護不了你,怕你從我眼前消失,所以就算你永遠想不起我來,隻要你還在,那就沒什麼奢求的。驚鴻一邊親吻一邊這樣想著。
這是兩年後再見麵到現在最親密的舉動了,這個由葉驚鴻主導的吻裏麵,沒有什麼甜蜜的感覺。
他在這裏這樣擔心,幾乎快要死心的整整兩年。
但他至少還有兩個人的記憶,日日夜夜都記得那張熟悉的臉,身邊還有關心他的人。
可鄭暖陽在沒有人認識的地方,什麼都不記得,過往都是一片黑暗,那樣的兩年,再見到他時他卻仍然在第一眼就能相信他。
失而複得的喜悅中纏雜著更多的不安,種種的不確定和擔心,這些鄭暖陽回來後他從來沒敢表達出來的情緒,都隨著口中淡淡漫延開來的血腥味一點一點暴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