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怎麼走?
學生好心的帶我去了落梅居,我捧著軟綿綿地被子褥子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上了二樓,推開了紫維的廂房。
門一推開,我便聽到紫維以著半諷的聲音,說:“怎麼,改行做宵小了?”
我把被子褥子一起丟到床上,看向站在桌前作畫的紫維。
我坐到紫維對麵的椅上,怨恨地看著他,說:“你還說呢,昨兒,你放我一個人在花園裏練法術,那誰,那滿頭白發的王八蛋要殺了我,我差點兒就被他打死了。”
紫維放下墨筆,坐到椅上,說:“你這不活得好好兒的?”
“可是,我被那白發蒼蒼的老先生一嚇,一下子減少了五十年壽命呢!”
“……五十年壽命?”紫維挑眉。
我一臉嚴肅地回看他。
紫維唇角微微彎起,說:“你怎麼就知道是五十年?”
“我這是想要告訴你,當時有多危險,當時生死攸關,雖然撿回一條命,可我也嚇破了半條命呀。”
紫維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說:“你臉上又掛彩了?”
我哀怨地瞪看紫維。
紫維說:“你這繃帶又換成新的了。”
……估計是我睡覺時,白發夫子給我換的。
我一直知道我從穿過來之後一直都挺悲劇,可是,我沒想到,會持續這麼悲劇下去。
我臉上的舊傷還沒好呢,又添上新傷。我都穿幾天兒了?為啥我還不知道自己啥模樣?
我淚眼汪汪地看著紫維,說:“我失憶了,都不知道我長什麼摸樣。”我好委屈。
紫維“嗯”了一聲,說:“過幾天兒,你臉上的傷好了,沒留下疤,就知道你長什麼模樣了。”
我從椅上站起身,雙手拍在桌上,把臉伸到紫維麵前,說:“你不是畫畫挺漂亮嗎?給我畫一個肖像畫,不成嗎?”
“……”紫維沉默。
我又把臉貼得離紫維近了一分,說:“畫一個吧?我忒好奇。”
紫維說:“我為什麼要畫?”
我說:“昨兒,你落下我一人在花園,我逃不出去,差點兒被先生殺死,你不覺得你得慰勞我?”
紫維微微一笑,說:“我比較好奇,他為什麼要殺你?”
紫維這話一說,我就更鬱悶了。
重重地重新倒回椅子上,我悶著聲音,說:“他精神病!”
紫維定定地看了我半晌,輕輕一笑,說:“可是,你沒有死。”他下出結論。
我雙♪唇微微開啟,想要反駁,想要說,如果,當時我沒有念出那一道咒語,或者說,在這個事件之前,我沒有看到淵源中的咒語,我必死無疑。
可是,無潤如何,結論是我沒有死,在這個前提下,之前發生了什麼事都是一場空話。
我撓撓頭,怨懟地看著紫維。
紫維站起身,右手重新執起筆墨,沾上墨水,一筆一劃地繼續作畫。
不同於適才的風景圖,這一回是個肖像圖。
我一見這畫中的人兒,我就樂了。
我說,這孩子長得好好玩兒,看起來挺小的年紀,可怎麼長成這樣?你看你看,他這裏這裏,那裏那裏,長得怎麼這麼囧囧有神兒呢……
然後,紫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食指顫巍巍地指了指畫中人,又指了指我自己,抖著聲音,說:“這,這這,不,不會是是是,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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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維含笑點頭。
……囧,我心裏難受,我心裏鬱悶,我心裏想要發泄,想要打人,可是我打不過紫維,所以,我隻能自欺欺人……
我吸了吸鼻子,淚眼汪汪地上上下下打量一下畫中人,想要對自己說,這,這孩子真,真,真帥……氣……
圓圓的臉,圓圓的眼,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唇兒……突兀的是,眉眼上的兩條大毛毛蟲,還有鼻子上的兩條又黑又濃的八字胡子……
這麼可愛的一張臉上配上這眉毛,這胡子,給人的感覺便是相當的不倫不類了。
這就是我,這就是我?我以著蒼涼的目光看向紫維,說:“你說,有沒有啥法術能把咱倆的麵子換過來?”
紫維唇角微彎,在我腦門兒上拍了一下,說:“你可以試著學一學。”
我摸了摸額頭上多出的小包子,嘴巴咧開,樂了。
當時間到了午時,紫維帶我去吃了午飯,下午去了學堂。
紫維去了一班,我去了七班。
一到七班,本來吵鬧的班級瞬間寧靜了下來,這群人一雙雙的眼睛像看妖怪一般朝我看過來。
我對他們揮揮手,說:“唉?你們聊啥呢?帶上我一個,成嗎?”
眾人看著我的目光中多多少少帶著一抹忌憚,以及各式各樣的鄙視與畏懼。
我摸摸鼻子,心裏不懂,要如何才能讓他們對我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