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比麼,陸奇表麵看著挺乖巧,他心裏怎麼想你能知道?”老太太笑笑,“要不讓你姐給你介紹個洋貨兒?”
“打住。”陳律切好蒜瓣,擦擦手,“媽你最近是不沒事兒做啊,老打我主意...我一人真挺好的,愛和誰和誰,沒人管,倒是你......”
“停,你也打住。”老太太擰開火,把幹辣椒扔進去,“去看電視,別在這兒礙手礙腳,沙林的事你上點兒心,沒準什麼時候能遇上他。”
“可別,我遇他一次倒黴半個月,先緩緩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胡說什麼呢...醬油沒了,小區對麵剛開了家超市,你去帶瓶回來,”老太太邊炒邊吩咐,見陳律搖頭晃腦剛要走,又喚住他,“我包裏有零錢!”
“我帶了!!!”陳律拉上門,哼著小調往樓下跑。
新開張的超市正在做活動,一眼望去人山人海,陳律發愁,還是硬著頭皮擠進去。他記得兜裏還揣了幾個一塊錢硬幣,買瓶醬油應該夠了。正走著,迎麵蹦蹦跳跳過來一個戴著卡通頭套裝扮成玩偶的人,不停揮舞雙手,毛茸茸的胸`前印著宣傳品牌的LOGO和圖標。陳律看了一眼,又自顧自轉身挑選架上的東西。
結賬隊伍很長,陳律等了半天才排到他,摸褲兜掏錢時一下子懵了,手指觸摸到兜裏破了個洞,那些硬幣早滑出去了......陳律訕訕地看著收銀員,想說能不能一會兒送錢來,又開不了那個口,後邊的大嬸大叔們齊刷刷盯著他。就在進退兩難間,忽然衝過來一個物體,伸出毛爪子抖落幾枚硬幣,陳律感激地回過頭,竟然是剛才那個玩偶。“謝......”話還沒說完,那家夥提腿就跑,鑽進密密麻麻的貨架後邊,沒影了。
陳律又看了一會兒,估計上班時間不能隨意活動,還真找不著那玩偶了,下回再來謝吧,沒準硬幣掉的時候就是讓那人撿到的。
回家跟老太太一說,她也跟著樂,說以後要常去那家超市。
天色漸晚,沙林走進換衣間脫□上厚重的服裝,巨大的卡通頭套壓在肩上脖子都酸了。有和他一樣打扮的人很快換了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沙林看著那人的背影發呆,據說他是個大學生,課餘時間打工來的。不由自主微微發笑,自個兒如今也和大學生幹一樣的活了啊,一想就開心。笑到一半,嘴角漸漸僵住,沙林倚著櫃子歎氣,累了那麼多天總算看見那個人了,下次再見不知是什麼時候。這想法隻停留了兩秒,沙林擺放好頭套,挎上張小陽給他的舊背包朝後勤處跑,可以去領錢了。
接下來幾天陳律被公司外派去上海出差,家裏就剩老太太一個人,除了打電話慰問,別的也幹不了。他老娘有冠心病,藥不能停,別看平日身子結實,兩年前還生過一場大病,要不是他姐從美國寄了藥回來,估計都撐不過去了。
忙活一天,陳律回到賓館,照例給老太太打慰問電,那邊剛接起就跟他吧嗒吧嗒念個不停,陳律給吵得頭疼,等掛斷電話又笑起來。都說老人是寶,他算是體會到了,沒老太太在,該多寂寞啊......
窗外通明的燈火把城市照亮,陳律過去拉上窗簾,懶懶地趴在床上。四周空氣安靜得可怕,一個人的時候常有這種感覺,如果心髒這一秒停止,隻怕要等屍體腐爛了才會被人發現。疲憊的身體一停下來就會覺得虛空,身邊無人可依,無人談心,遊遊蕩蕩這麼多年,卻不知道為什麼,為了誰。
眼看快過年了,一塊兒打工的大學生辭了兼職準備期末考,多出來的活沒人頂,經理看沙林老實,就讓他一天上兩個班。沙林也沒拒絕,能賺錢就行,他也挺喜歡在超市周圍轉悠,躲在一旁窺探某人的雀躍心情誰也無法理解,卻讓他感覺快樂。
不過將近半個月沒見陳律,老太太倒是常來買東西,每次沙林都會跑過去對著老太太手舞足蹈,逗得她笑彎了腰。
這天換好衣服,沙林照例在超市門前空地上瞎跳,有路過的小孩兒就和他們握握手。行人們嗬出大口大口的白氣,沙林開始慶幸幹的是體力活兒,還挺暖的。不知誰家的孩子活蹦亂跳在超市跑來跑去,嘴裏又叫又笑,那小東西手裏拿著氣球樂得都快飛上天了,跑著也不看路,一下子朝出口的人堆衝去。沙林背對著那兒,隻聽見一陣驚呼,人堆裏炸了鍋。
“快讓開!!!都別擠!”兩個年輕人把周圍的人推開,彎□去看倒在地上的人,“阿姨你還好吧?!”臉上都是焦急神色,卻誰也不敢伸手去扶,畢竟剛才一片混亂,萬一給人訛了,你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地上的人斜著身子緊緊捂住胸口,臉色蒼白,嘴巴微張著,一句話也說不出,表情痛苦極了。人群見狀都不約而同退了幾步,怕跟自己扯上關係。那兩個年輕人半跪在一旁詢問,可惜都問不出什麼,又忙叫人打120,眾人麵麵相覷,都指著別人動手。
沙林回頭瞧了瞧,好奇地走過去,一下就驚呆了,躺地上的是陳律媽媽。來不及脫掉頭套就衝到老人跟前,抱起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