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村,江河第的房間裏還亮著一盞燈。黃牛靠著紅木床沿半躺著,一雙老眼泛著精光,兒子江文軒搬了一條竹椅陪在床邊。
“四九城的那潭水太深,秦可沁那丫頭是把這小子放在火上烤啊!”
行走江湖的這十五年,老黃牛對江漢沒有片刻的鬆懈,遇事嚴厲懲處狠辣,甚至一度讓江漢對這份鐵麵無情的強牛爺爺產生過恨意!
可是江文軒清楚,最愛江漢也最疼江漢的也是這個口是心非的強老頭。
“金鱗化龍,若不遇真火如何能成?爸,江漢是您一手調教出來的,我相信他,您更應該相信他。”敦厚儒雅,田園生活的洗禮已經在這個昔日戰場殺神的家夥身上尋不到一絲腥血氣,倒是多了那麼一股子煙火書卷氣,像極了古代那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秀才!
“哼,你倒是看得開!”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對江漢文軒沒好氣道。
老小孩,老小孩,江河第越老倒是越發變得有童稚氣。
江文軒溫和一笑:“鳳凰男,孔雀女,浴火方能化龍凰,這世間任何一遭,要想造極登峰,又有哪一個不是曆經千般難萬般險,您當年,我當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麼,怎麼到了江漢這裏,您反倒是變得猶豫不決了。”
“臭小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老子了!”江河第吹胡子瞪眼的拍著床板,但是很快,他也是撲哧一聲,跟著江文軒笑了起來!
世人隻知道江河第是頭強牛,卻不知道他內心的通達澄明!
它是梟雄,也是虎人,但卻沒有哪一個梟雄虎人能與之想比,他這一生任何一段說出去都是輝煌!
笑著笑著,江河第便是咳嗽了起來!
跟著江河第一起樂嗬的江文軒當即神色一凜,起身扶著自己的父親的手臂,撫著他的背脊。
古稀有餘,這半年來江河第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十五年的江湖奔波,加上前半生的暗傷勞疾已經讓頭黃牛進入了風燭殘年的時日。
“爹,要不要……”
“不用!快八十了,這輩子差不多也就是這樣了,我都看開了,你也沒必要執著。”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我隻希望,在我閉眼之前,能看到你把夢丫頭帶回來我們江家來,咱江家的媳婦總在廟裏頭呆著也不是個事兒!”
江文軒瞳孔驟然一縮,看著床前老態龍鍾的父親,原本一股子書卷氣的他眼中仿佛驟然間燃起了熊熊烈焰,鋒芒畢露!
…………
今夜的水晶宮注定高·潮迭起,一幕又一幕的戲劇性高·潮堪比奧斯卡的頒獎典禮,特技炫酷的好萊塢大片。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水晶宮這個宴會大廳裏站得這些個牲口隻覺得自己的道行很眼前這兩位一比,簡直就是戰五渣!
生活太他媽刺激,剛才還是朋友,轉眼間就撕破臉皮,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但是很可惜,你比我想象的要醜,難怪當年江文軒選擇我媽而不要你,同床二十年卻從來不碰你!”
打臉,放在任何一個女人那裏,江漢說出去的這話都是赤裸裸的打臉!比起之前李碧鴦對徐晨和沈傲天的譏嘲,江漢這話顯然還要誅心,聽了更讓人覺得想死!
李碧鴦的臉色由紅變白,倒不愧是二十年前就風雪滿京華的妖孽人物,幾經變換後這妖孽的女人竟然展顏一笑恢複了常態!
養氣的功夫就連江漢都是暗自折服!
“嗬嗬,難怪他們敢放你入京,看來這些年,老黃牛還真沒閑著!”
“想不到你還認識我爺爺,這些年經常聽他嘮叨,當年有個沒皮沒臉的李姓丫頭吵著鬧著要當他兒媳婦,他硬是沒看上眼,覺得沒皮沒臉的女人會有辱我江家的門風!”
“……”
對待敵人,江漢這廝從來不心慈手軟,嘴上更不會留德,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李碧鴦好不容易壓製下來的一股子火氣又是在瞬間又冒了出來,饒是她養氣功夫再好,也是忍無可忍!
“把他舌頭給我割下來!”
這一次,李碧鴦像對沈傲天那樣抬手扇巴掌嗎,而是低聲喝了一聲他的舌頭割下來,於是一個貌不驚人的女人就這樣攔著了江漢和李碧鴦的中間!
在今晚這個女的都是晚禮服,男的都是西裝領帶的生日宴上,眼前這個女人是一身樸素的勁裝,而在她出現之前,竟然從來沒有人發現過她的存在,隻是伴隨著李碧鴦的這一聲嗬斥,她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高手!”
僅僅一個照麵,江漢的雙眼就眯了起來,心中給出了這樣的評價!同樣的,在這個貌不驚人的勁裝女人出現在自己麵前之前,他也未曾主意到場中竟然還有一個這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