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多了一個人的呼吸,丁旭卻一點都不覺得怪。如果是按上一世的記憶,他和肖良文分開不過一兩天而已,他最後記得的還是這個人抱著自己的溫度和在自己肩上安穩的呼吸,以及,他手掌的力度。

有這個人在身邊,總是會讓他心裏安穩一些,哪怕現在這個隻是年幼時候的肖良文。

丁旭睡的昏昏沉沉的,半夜做起夢來,他夢到以前,剛和肖良文認識不久的時候。那個人明明對交響樂一點興趣也沒有,硬是弄來一張內部票,擠到他身邊跟他聽完一場。丁旭整場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肖良文那雙眼睛太利了,簡直恨不得把他這身兒西裝用眼睛扒下來,那種赤.裸.裸的侵略性,是他最為抗拒的。

但是他稍微側身避開,對方就跟著換一個姿勢靠近,等到他不耐煩了想要發火的時候,那個人又退開了一點,露出一口白牙衝他笑,輕輕附身在他耳邊道:“丁旭,今天晚上……”

簡直……簡直是不可理喻!!

那個人高馬大皮膚黝黑的家夥卻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他靠近了又拿出一樣東西,這次是一張薄薄的卡片,是他的證件。他拿出身份證來認真的告訴丁旭自己的出生年月,一本正經的說著:“丁旭,我比你大三歲,你以後得喊我哥。”

丁旭氣得臉色通紅,哪裏肯喊他,那人就威脅丁旭,伸手在丁旭唇上摸了一下,啞聲道:“你這張小嘴要是說不出好聽的來,我就讓它幹點別的。”

丁旭狠狠瞪他,眼睛裏氣得帶出了水光:“你敢!”

抵著自己腰側的東西竟然又硬了幾分……

丁旭在床上翻了幾下,掙紮的厲害,一下坐了起來,額頭上帶著一層細密汗珠,呼呼的喘氣。

睡在他床邊的人也醒了,在地板上坐起身來,迷迷糊糊喊他:“丁旭……?”

丁旭被夢裏的事兒弄的喉嚨幹渴,一雙眼睛還帶著點濕氣,這會兒在微弱的夜燈下映襯的越發明亮。他坐在那緩和了一下情緒,起來披著浴袍去喝水,肖良文遲疑了一下,坐在那又喊了丁旭一聲,“做噩夢了?”

丁旭“嗯”了一聲,啞聲道:“睡你的,我沒事。”

起來喝了點水,又吃了顆藥,重新睡下的時候已經將近天明了,但是這三個小時睡的比昨天一夜都安穩,也沒再做夢,踏踏實實一覺到天亮。

昨天夜裏沒睡好,丁旭起來的時候有點低血壓,掃了一眼床下的位置,毛毯和被子都疊好了放在那,人已經不在了。

肖良文走的毫不意外,他戒心重,昨天能留下就已經很不錯了。丁旭雖然心裏知道兩個人還有挺長的一段路要走,但是心裏到底有些不是滋味,起來喝了一杯水,就聽見旁邊客廳“咪咪”的叫聲。

客廳桌上放著一份早點,是花生湯和麵線糊,已經冷了,凝成一團。小貓崽子估計餓醒了,聞著香味上不去,正蹲在那裏叫。

丁旭彎腰把貓抱起來,用手指戳了戳它腦袋,笑道:“那不是你能吃的,等一會啊。

有昨天的經驗,今天再喂起貓崽子來也熟練多了,小東西比昨天幹淨了許多,但還是貪吃的厲害,喂了兩管奶粉“咪嗚”著不鬆開針管,睜大了濕漉漉的眼睛討奶喝。丁旭輕彈了一下它的腦門兒,一根指頭把它推回窩裏,“不行,不能再吃了,你吃飽了,知道嗎?”

貓崽子躺在那半天翻不過身來,幹脆抱著自己的尾巴尖兒玩起來,沒心沒肺的還挺開心,一點瞧不出昨天大難不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