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觀。”
秦禮言往牆上一靠,仰頭盯著天花板,心說:是!你是不用武力強迫我,你一向用語言拐彎抹角地繞,三兩下我就賠進去了。
“過來。”
秦禮言沒理他。
“好了,我保證。”走過去拉他,“其實,我最理想的禮物可不是那個。唉……十幾年來的渴望,原本覺得虛幻渺茫無法實現,現在,決定權在你,你……”
秦禮言覷著他落寞的表情,“你……想要什麼?其實……你要是實在想……我……我也不是不能……”
方錚馳沉默了很久,秦禮言內心五味陳雜七上八下:今天畢竟是他三十歲生日,一輩子就一次,我忘得一幹二淨,已經對不起他了,要是……
方錚馳摟住他的腰,歎氣,“你……”秦禮言低頭等著,“你……帶我去見你父母好不好?”
秦禮言大駭,猛抬頭,像石頭一樣僵硬,抖著嘴唇過了半晌,撒腿就跑,“我……我……去做飯,沒……沒蛋糕?我……去買。”
方先生苦笑:果然不同意。你難道還想挖個坑,把我埋進三千公裏的地殼深處永不見天日?偷偷摸摸可不符合我為人處世的一貫風格!
也對!
我們的方先生連致力於當偽君子都能直言不諱地說出來,偷稅漏稅、鑽法律空子、滿嘴謊話、哄抬房價損人利己一律做得理直氣壯,這樣的人,豈能甘願由光明正大的丈夫降格成地下情夫?
於是,方先生下定了決心:如果“隨機應變、恩威並施”是追求愛人的指導思想的話,那麼“隻能做不能說”就是幸福婚姻的指路航標!
方錚馳微笑,“不用買了,我們一起做蛋糕。”
話題轉開了,秦禮言長出一口氣,定了定神,回來取眼鏡,笑嘻嘻地說:“你還會做蛋糕?人才啊。”
方錚馳拉他進廚房,“我本來向一家西點店預定了學習自製蛋糕,可惜,你更願意對著個滿臉橘子皮的老頭編材料欺騙學校領導。”
秦禮言剛想說:你編了十幾年,欺騙得少了?一眼看見長桌上放著小蛋糕、各色奶油、小鏟子、裱花帶……
秦禮言嗬嗬一樂,撞撞他,“你哪來那麼多鬼點子的?……一會兒我題字,篆隸楷草本人樣樣精通。”
方錚馳點頭同意,“就寫‘祝親愛的丈夫三十歲生日快樂’。”
美不死你!秦禮言一把抄起小鏟子刺過去,皮笑肉不笑地說:“這麼小的蛋糕寫得下這麼多字嗎?”
方錚馳哈哈一笑,往旁邊一側身,“那就寫三個字,一個字代表十年。”
“行!就寫‘方錚馳’。”
方錚馳皺鼻子,“裝傻!”
倆人穿好圍裙,戴上手套,方錚馳提著小鏟子,秦禮言握著裱花帶,麵麵相覷,方錚馳挑起巧克力奶油,問:“要怎麼抹?”
“你真是問對了人。”
既然大家都不會,方先生也就不管不顧了,三兩下把蛋糕塗成了大花臉,秦禮言胡亂擠了兩圈波浪紋,倒是塑了幾朵小花,堆成一團,認不出麵目,秦禮言自我解嘲:“得其精髓忘其形骸,寫意!”
方錚馳洗了七八顆櫻桃點綴上,秦禮言愁眉苦臉地瞧瞧,已經沒地方寫字了,得!別說“我愛你”,連“方錚馳”都省了。
方錚馳看著慘不忍睹的蛋糕,“我就是這麼過三十歲生日的?”
秦禮言嗬嗬一樂,四處找蠟燭,剛插了一根,方錚馳抬手拔掉,“我的願望實現不了,求蠟燭沒用。”湊過去親親他嘴角,“你要是願意當蠟燭的話,我倒是……”
“吃飯吃飯,我餓了。”
倆人坐到天台藤蔓下,月色朦朧蛙鳴陣陣。
隻要不看那蛋糕,還是非常有意境美的。
秦禮言一勺下去,半塊沒了。
方錚馳喝了口酒,“我就是這麼過三十歲生日的?”
你還想怎麼過?實現你那多年來日思夜想的渴望?那我還不得被我媽擰著耳朵上高中遊街?
飯後,沒人收拾殘羹剩菜,方先生忙著呢,秦同學更忙。
既然第一誌願暫時無法實現,方先生會任由第二誌願白白從手指縫裏溜過去?
所以,方先生先動了回腦細胞,然後在秦同學的默許下動全身細胞。
沒過幾天,秦禮言放假了,方錚馳開始循序漸進地套他的話,誘供過程持續了一月有餘,在此期間發生了幾件小事。
其一:
某天,秦禮言坐在西餐廳彈琴,樓上突然哈哈歡笑,一個年輕人扒著欄杆探下頭來,“啪啪”打了兩聲響指,“喂!彈國歌彈國歌,我希望快快結束單相思,開始談雙向戀愛。”
秦禮言鼓掌祝賀,“國歌殺伐氣太重,我給你彈婚禮進行曲,共結連理早生貴子。”
那人上半張臉皺眉毛,下半張臉咧嘴大笑,“還是彈國歌吧,我曆經千辛萬苦,趕跑小日本,走過兩萬五千裏,打垮國民黨,農奴立誌要翻身。你不知道,我現在全身傷痕累累滿目瘡痍百廢待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