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看二小姐魂不守舍便追問起來,二小姐才不得已將此事告訴了沈姨娘,沈姨娘又氣又急,擔心我多嘴將事情敗露,又給了我三十兩白銀,讓我借口母親去世回家守孝永遠的離開夏府。”

小廝說完,整個碧水亭中鴉雀無聲。

柳姨娘出口問道:“你可知道奴才誣陷主子謀害是死罪?”

那小廝趕忙磕頭說道:“夫人明鑒,小的所言句句屬實!是小的貪財,一時鬼迷心竅,還請夫人饒小的一條賤命!”

沈姨娘早已經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而夏巧雲則越發鎮靜起來,她隻恨當時沒能斬草除根饒了這小廝一命,更狠那冰冷的池水沒能將夏雪兒徹底淹死!事到如今,她還能說什麼,就連老天爺都那麼不公平,明明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了,偏偏她又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麵前!

夏夫人厲聲問道:“夏巧雲,這奴才所說的事情你可認?”

夏巧雲仿佛沒聽見似得,不但沒有哭訴狡辯,反而仰天大笑起來,那蒼白慘淡的笑聲極其瘮人,碧水亭中的各位姨娘皆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都不敢多說話。

夏天行疾言厲色的問道:“三妹妹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夏巧雲聽後先是一愣繼而更加放肆的仰天大笑道:“夏雪兒,看來要你死的不止我一人!不止我一人!”

夏天行皺眉追問道:“到底是不是你?”

夏巧雲擦幹眼角笑出的淚花,怒目圓瞪,看著夏雪兒說道:“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我沒對你下過毒,不過我倒感謝那個下毒的人,我就說怎麼會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你推進池中,看來是老天助我!可是為什麼他又那麼眷顧你,這樣都沒讓你死掉?我不甘心,不甘心!”

夏夫人痛心疾首的問道:“你為何要這樣做?你們可是姐妹啊!”

夏巧雲嗤笑道:“姐妹?憑什麼她一出生就是含著金湯匙的,家中所有的人都喜歡她、都寵著她,得了什麼好的東西都要先問過她要不要?就連姨娘給她做個香囊都要用最順滑的布料、繡最好看的樣式、裝最上等的香料,而給我的呢,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府中也好府外也罷,不管她走到哪裏都是人群中的焦點,而我明明不比她差卻要淪為陪襯,她是月亮是星星,可我呢,我是什麼?小時候每日父親下朝回家都會先抱抱她,可有先抱過我一下下?明明我比她早來到這個世上,為何要樣樣屈於她之下?同樣都是夏家的小姐,我為何要就低她一等?我不甘心,那些明明都是我的!是她搶走了本屬於我的一切!”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眾人都愣住了,姨娘居然出手打了小姐!沈姨娘沒功夫顧忌那麼多禮節,氣急敗壞的說道:“我原隻以為你那是一時失手造成的,還一心袒護著你,沒成想你竟是有意為之!自古嫡庶有別,尊卑分明,你要怨就怨我沒出息隻是個姨娘,千不該萬不該歸罪到三小姐身上!三小姐從小待你如親姐姐一般,你竟也恨的下手!老天哪,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夏雪兒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看著哭的呼天搶地的沈姨娘和滿臉淚痕卻依舊怒目圓睜的夏巧雲,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或許曾有過怨恨,但此時此刻早已在夏巧雲冰冷的眼神中煙消雲散。表麵上和和氣氣的姐妹,暗地裏竟恨得這樣深,原本安寧的家,實際上也是汙穢不堪,實在可悲、可歎。

夏夫人實在不想繼續看著這對謀害她女兒性命的母女在自己麵前,否則她怕她會忍不住出手殺了她們!於是吩咐道:“來人!將這二人帶下去,暫時關押在竹林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