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桂嬤嬤,不知現在到攢菊軒中可是夫人有何吩咐?”
“夫人讓您去一趟聽雨軒。”
“現在嗎?”
“正是,姨娘請。”桂嬤嬤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姨娘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更覺得不安起來。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於是側臉對門口的侍女囑咐道:“小琴,你不用跟我去了,若是四小姐醒了哭鬧,也好哄一哄。”
“是。”
小琴膽小,李姨娘主要是怕一會若是真有什麼災難在等著自己,也不至於小琴這一慌亂,反倒壞事。
第二日一早,李姨娘被罰跪佛堂六個月、抄寫佛經千份的消息便在夏府之中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隻是傳來傳去都隻有“李姨娘犯了大錯,夫人一怒之下重處了她”這一句,可對於她到底犯了什麼大錯以至於懲罰的如此重,卻無人說得出個所以然來。
除此之外,這幾日府中的幾個大人物們也是奇怪得很。
事發當晚有人遠遠地看到老爺一個人魂不守舍的在青蓮池上的碧水亭中坐著,一坐便是一整夜,隔日老爺便自請聖旨前去萬裏之外的北境慰問勞軍,一早遞的折子,今日批下來了,三天後便要動身,可原本一直由夫人親自打理的外出必備的一應事務現如今皆交由柳姨娘和白姨娘兩人打理的,直接沒讓夫人插手。
除了每日去向老夫人請安之外,夏夫人一直待在雅蘭軒中不肯出門,府裏需要當家主母做主的一應大小事務皆需要人直接去雅蘭軒中請示,而據前去請示的下人說,夫人那原本珠圓玉潤的麵龐,現如今不僅顏色枯槁,眼角處還多了幾絲細紋,鬢角也生出了幾縷華發來,著實蒼老了不少。
就連一貫怕悶的嫡親小姐幾日來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見一碗一碗的補藥每日送進聽雨軒中,卻未聽聞這聽雨軒的主子夏雪兒究竟是怎麼了,也不見有醫者來往。
主子不出門,一些謹小慎微的姨娘們便也不出門了,一時間,偌大個夏府中隻見下人來往,失去了往日的熱鬧,倒像是一座鬼宅,弄得府中上下人心惶惶。
半月過去了,府中仍舊死水一潭。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更何況如今的夏府主子們都在自個的院子裏待著,外邊還不成了長舌婦的天下?
“你們聽說了嗎,今日一早老夫人便讓霜兒姑娘把四小姐接到了宜居閣中,據說以後都在那養著了。”
“可不是嗎,李姨娘被罰跪佛堂六個月,根本就不能回攢菊軒,四小姐年幼,怎麼可能還養在那裏?”
“此言差矣,李姨娘失德,老夫人接走四小姐那是怕在養出一個二小姐來啊!”
“這倒不錯,想當初二小姐謀害三小姐一事鬧得沸沸揚揚,這人如今都還在家廟裏拘著呢,要在出一個二小姐,那咱夏府的臉麵豈不是都丟光了!”
“哎,還是大小姐好啊,雖說嫁的遠了些,可好歹是當家的命。”
“當家怎麼了?要是不得老爺歡心,那還不如個小妾呢!”
“你這話說的,小心被人有心的人聽了去,夫人會繞得了你?”
“切~且不說夫人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即便是,那她如今的地位可不比當年了。”
“哎,好花不常開,好景不長在,二十多年了,這府中的風向怕是要變一變咯!”
恰巧今日夏雪兒身體已經恢複如初,心中也一直記掛著中毒那晚二哥未說完的話,便想趁陽光正好去雅蘭軒中給母親請安,不料剛過了竹林便聽聞如此一番話。
翠竹和冬梅陪同著她,冬梅一聽有人嚼舌根,還扯上了夏夫人,心裏火氣蹭蹭的往上冒,大聲的喊道:“你們幾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