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上了馬車。

翠竹在外趕車,一路上都無人說話,車內氣氛很是壓抑,夏雪兒斜靠在軟墊上,雙眸閉起,長長的睫毛在車廂內搖晃著的昏黃的燭光下投影出一片陰影,像是在眼瞼上粘了兩把小扇子似得,美豔中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有些事情,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桂嬤嬤一路上都有些欲言又止,她心中很是擔心正深處牢獄中受罪的夫人,可因為不知道小姐進宮之後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出宮之後也看不出她神情有什麼不對勁,害怕觸了小姐的傷心事,因此也就不敢貿然開口。

她坐在夏雪兒的對麵,明明車廂裏鋪了厚厚的羊毛毯子,坐於其上軟軟的很是舒服,可她卻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雙手放在膝蓋上,不住的張張握握,手心冒出了好些細密的汗珠。

“皇帝陛下怎麼說?”

聲音有些支支吾吾,終於還是忍不住,有些試探性的問道:“我們可以去看望老爺夫人了嗎?”

夏雪兒聽後沒有即刻回答,像是沒反應過來似得,車廂裏又恢複了早前的寧靜,卻比之前更加的壓抑,在這樣的寧靜中,桂嬤嬤渾身都不自在,車輪有節奏的滾動聲響更是像一把錘子,一下下的猛敲在她的內心。

桂嬤嬤也算是活了大半輩子,看慣了百般事態,遇事也算是鎮靜自若的,可現如今居然會在小姐這樣的沉默中覺得十分不安。

時不時的抬眼看向坐於對麵的夏雪兒,顯然既有急迫也不乏忐忑擔憂。

正當她以為夏雪兒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回答隻字片語的時候,夏雪兒卻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回去後準備準備,明天一早你和香蘭一起隨我一起去天牢吧!”

隻回答了後一個問題,前一個問題顯然是不想再提的,桂嬤嬤原本就擔心,此刻見她刻意的逃避回答宮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禁更加的不安起來。

還想要在追問下去,可聽她聲音輕輕的,透著疲憊不堪,就又不忍心繼續問下去,想必也是傷心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桂嬤嬤自我勸解了一番,隨即又將滿懷憐愛的目光投向了夏雪兒,她依舊閉著眼睛假寐,長而卷曲的睫毛微微的輕顫著,臉頰消瘦的厲害,每一條棱角都清晰明了。

過去這五個月來她究竟是受了多少苦,回來至今也一個字都不曾提起過!

突然有了想要伸手去撫摸她的衝動,想要像個母親一樣把她擁入懷中,撫平她內心的傷痛,給她多一些安慰。

桂嬤嬤心中這麼想著,便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撫上小姐的麵頰。夏雪兒像是感受到了似得,動了動身子,將臉轉向了另一旁,她便也隻能愣愣的收回了手。

夏雪兒閉著眼睛,表麵看上去很是安寧,實際上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她正在想今晚於正殿中發生的事情。

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馭!”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夏雪兒一時不防,斜靠著的身子一個踉蹌,好在慌忙中下意識的抓住了車廂內的小桌,這才穩住了身形,免去了一場即將發生的意外,桂嬤嬤則是一個不小心,身子側歪,撞到了小桌角。

翠竹穩住了馬車,雙眼緊盯著突然出現在路中央擋住了去路的青衣男子,上下打量一番之後,方才問道:“你是何人?!”

夏雪兒聽到了車外的動靜,眼睛閉起隨後又睜開,隻是換了副模樣,嘴角勾了勾,眼中森寒之意肆起。理了理衣服,重新端坐好之後,方才示意桂嬤嬤將車簾子撩了起來。

車外五步遠之處赫然立著一個青衣男子,那人突然出現,驚了馬車之後還依舊站在路中央,雙手環抱,還有一把寶劍在懷中,顯然是來者不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