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一路上都在發燒,尋醫吃藥總不見好,今天燒得迷迷糊糊的,下不了床。”
“他的姿色怎樣?比小柳色如何?”
柳色翻身趴到章文龍身上撒嬌:“王爺不是見過了嗎?還問我?”
“就一麵之緣,隔得又遠,早忘記了。”章文龍按住在身上作亂的手道。
“姿色怎樣,要王爺說才做得準。隻是他年紀大了些,比柳色大好多歲呢!”
“哈哈,小柳色確實新鮮,本王今晚要嚐個夠。”說完把柳色壓在身下,又提槍上陣,惹得寢殿內一片女喬喘。
次日,章文龍在書房處理政務,休息時突然想起進京覲見時的一件事。
那日他與暗香一幹人在鴻富樓吃飯喝酒。這邊正在談笑,忽聽對麵樓上,窗子一響,有人開了窗。章文龍舉目望時,見一名男子,麵冠如玉,舉止大雅,氣象不凡,目光眉彩中有淩雲之氣。他向這邊樓上望了一望,就背轉身子坐下,一番高談闊論,字字珠璣。章文龍在一旁聽到,便對暗香道:“你可認識那人?”見暗香搖頭,又道:“聽其言語,觀其氣度,此人絕非庸碌之人。”隻見那人問小二要了筆硯,在粉牆上寫了幾句,便下樓離去。
章文龍也不吃了,吩咐隨從算賬,帶了暗香走到西樓,隻見墨瀋淋漓,字體豐勁,一筆好草書,寫了一首浪淘沙,其詞雲:
“紅日已西斜,笑看雲霞。玉龍鱗散滿天涯。我盼春風來萬裏,吹盡瑤花。世事莫爭誇,無念非差。蓬萊仙子挽雲車。醉問大羅天上客,彩風誰家?”落款是“靜卿醉筆”。
暗香道:“這首詞倒有些仙氣。”
章文龍道:“此人是個清狂絕俗,瀟灑不羈之人。”說完要來紙筆將詞抄錄下來,又打聽那人來曆,才知是新晉探花郎,便道:“果然不俗,幾時倒要結交結交。
心念至此,章文龍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裏麵夾一紙箋,上麵寫的正是那首浪淘沙。想當日所見之人,神采飛揚,意氣風發,而今日家破人亡,被貶為奴。不到一年時間竟落魄至此。
章文龍合上書吩咐人把暗香找來,向他詢問虞靜卿的情況。暗香乖覺,早著太醫替虞靜卿治病,今日已退燒,隻是身體虛弱還需靜養。
章文龍又問他起居,知道他帶有一名仆役貼身服侍,甚是納罕:“身為官奴還能帶仆役?鎮北王對他倒是格外開恩。”
“我以前聽說他與鎮北王有些秘辛。”暗香答道。
“什麼秘辛?”章文龍好奇問道。
“無非是鎮北王對他甚為賞識,所以格外提拔回護。”
看暗香笑得曖昧,章文龍已知話中深意,心中頓生煩悶。又問道:“他現下住在何處?”
“與柳色他們一道,住在落梅園。”
“讓他搬到染竹軒吧。好養病。”
“可是其他人都住在一起,他身份低微卻要單獨住,這……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畢竟以前是官宦子弟、朝中大臣……再說還得鎮北王青睞……”說到此,章文龍不耐的揮手,暗香應了聲“是”就退下了。
章文龍望著窗外的銀杏喃喃道:“虞靜卿……你也算虎落平陽……”
第二章
虞靜卿到雲南王府已有十來日,章文龍一直沒有見到他。固然是因他足不出戶,很少見人,章文龍卻也不曾探視,整日與幾位美童廝混,樂不思蜀。用師爺孟一凡的話說,就是荒淫無度——孟一凡是與章文龍出生入死的同袍,即使他現在貴為王爺,與以前軍中親密的兄弟講話仍舊隨意。
荒淫就荒淫吧。這些榮華富貴都是用命換來的,享受起來自然毫無愧疚。
這十幾日享樂的結果就是積壓下一大堆政務,章文龍不得不耐著性子處理。這天入夜,章文龍還在書房忙碌,看得累了,靠在椅子上揉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