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1 / 3)

短暫的沉默。

杜宴禮低頭揉了一下眉心。

他不很意外單引笙的回答,但他確實感覺到了一絲苦惱。

合同的問題突然變得複雜了。

杜宴禮決定適當延長自己處理這件事情的時間。

他對單引笙做了個手勢:“我們車裏說。”

他說完了,率先坐進車子中。

單引笙跟著進入。

兩人坐在後座,中間是一張實木小桌子。

杜宴禮將手放在桌子上,輕輕敲擊,他在思考接下去的對話要怎麼進行。

杜宴禮沒有說話,單引笙也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先停留在杜宴禮的手指上,接著又溜到杜宴禮的手腕上。

他的手突然覆蓋了杜宴禮的手腕。

杜宴禮抬起了眼。

單引笙莫名心虛,立刻解釋:“你手腕上還有傷口呢,照片都拍完了,還不把手表拿下來?”

杜宴禮從單引笙手掌之中拿回了自己的手。

他脫下手腕上的金表。

脫下的同時,他在思考:單引笙究竟是意識到自己心中的感情,正對我步步緊逼;還是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心中的感情,隻是本能地進行進攻呢?

感情問題永遠值得深思。

杜宴禮切入正題:“為什麼改變主意?”

單引笙:“你就這麼確定我會解約?”

杜宴禮反問:“你不會嗎?”

單引笙:“我說我不會的話,你會讚揚我有契約精神嗎?”

杜宴禮隻掃了單引笙一眼。

這一眼洞徹人心。

單引笙投降:“好吧,我原本確實想要和你解約的,但是經過我仔細思考之後,我發現你教的東西還蠻有用的,你這個人也挺有本事的,而且我覺得……”

他猶豫片刻,將那句很奇怪的“我覺得你對我還挺好”的話給吞回去。

他就含混的說:“反正我沒打算撕毀合同,怎麼,你打算撕毀嗎?”

一句話落,單引笙頓時意識到隻要杜宴禮想,他還真能撕毀合同。

他連忙再補一句,善用激將:“怎麼,我作為被包養的那個都還沒想解約,你作為包養者,這就想跑了嗎?”

杜宴禮:“如果我想解約,你正該反思一下自己究竟哪裏讓我不滿意了。”

單引笙:“……”

杜宴禮:“不過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他一頓,笑道,“畢竟如果我解約,你肯定會回去對家人說,我做事做到一半跑了。”

單引笙:“……”你又知道我想說什麼了,好吧,我確實想要這樣說。

杜宴禮再問:“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單引笙正想說話。

但杜宴禮抬手阻止了他。

杜宴禮聲音平緩,低沉輕柔。

他對單引笙說:“回答我之前,你最好仔細想想,合同之中我們的約定。我們確實不上床,但不上床並非萬能的護身符,這隻意味著除了上床以外,我能對你做任何事情,而你不能拒絕……”

“你再想想,你對這份合同的訴求是什麼?你覺得你有必要,始終堅持,直到結尾嗎?”

單引笙並沒有認真傾聽杜宴禮的話,他的目光全被杜宴禮的麵孔吸引了。

說不清楚對方此刻和平常有什麼不一樣。

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好像再往前一步,恐怕失足,將掉深淵。

可並非所有人都害怕深淵的。

這種危險的感覺反而刺激了單引笙,讓他升起一種即將蹦極似的興奮和期待。他犀利地對杜宴禮說:“想解約的是你不是我。我不解約,如果你想要解約的話——我就回去對爺爺說,你做事半途而廢。”

這句威脅還是說了出來。

雖然孩子氣,但沒辦法,誰讓這威脅好用呢。

杜宴禮笑了:“好吧,尊重你的意思,我們不解約。”說出這個詞的時候,他的思維已經自動轉移到了合約上邊,“下一次課題的關鍵詞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是‘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