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不在乎那幾個錢,不會為點蠅頭小利斤斤計較,二來,扯起虎皮當大旗,有了大武這頂保護傘,很多事情就順利得多了。因此,這也就成就了大武名下產業眾多的局麵。有些是大武認真投了錢入股的,有些則幹脆是人家送的幹股,他一毛不拔,坐等分紅就行,反正他屁事不管,做的是甩手掌櫃。
“那你現在到底有多少資產?”陸方揉著太陽穴問那人,他有點頭疼,連民工子弟學校那丫的都摻上一腳,天知道這人還在什麼地方掛了名兒?
大武翻著白眼兒琢磨了半天,才模模糊糊地說大概有個千八百萬吧?
“反正帳上都有錢,吃喝不愁。”大武一臉的無所謂。
陸方想了想,覺得不太對勁,“買房你付的是按揭,裝修房子的時候你說你就拿得出個五十萬,這前後加起來滿打滿算不過四百萬,就算你手頭還有個流動資金一百五,那也就是個五百萬,你這個千八百萬打哪兒來?”
陸方真不是故意要跟大武算賬,而是理科生嚴謹務實的本能使得他對大武這種對自己的資產模模糊糊的態度很是不滿——有多少就是有多少,哪能左一個好像右一個大概就糊塗過去了?
看大武撓著腦袋也算不清的樣子,於是陸方又問大武那投資出去的呢?你投資出去的有多少能總能記得吧?這些也算是你的資產。
誰知道,這一問,大武更茫然了,翻著白眼直看天花板,憋了半天最後才說他倒沒留心,今天撥出去一筆錢明兒投過去一筆錢,這幾年前前後後投出去的錢他還真是沒統計過。
“那年終分紅的時候總有開個會跟你說說盈虧什麼的吧?”
“誰耐煩去開那種會兒,反正有錢給我打戶頭上就成了。”
這話一出口,直把陸方給氣了個倒仰,有這麼糊塗的掌櫃麼?到現在丫也沒被人賣了真是祖上積了德——陸方恨得就差給大武腦袋開瓢了看看裏邊的腦回路是咋回事,怎麼別的地方挺聰明的到了這安身立命的錢財上時丫就這麼糊塗呢?衝著丫這隨心所欲的勁兒保不齊還真有人敢在這方麵耍心眼兒。本來該分個十萬的臨了隻給個五萬,這小子出錢出力最後還是虧了。
我怎麼就看上你這麼個糊塗蛋了呢?陸方恨得牙癢癢。
被陸方揪著耳朵咬牙切齒地罵了幾句,大武也不惱,抱著陸方撒嬌說方方我沒你腦子好用,以後咱家就由你來當了好不好?有你在我就不怕被人給賣了。
都說夫妻一體,雖然讀書多了的陸方很信奉人權講究尊重配偶的隱私權,可是一想到大武這笨蛋那不上心的態度,他心火就忍不住蹭蹭往上冒,他還真想管管這個事兒,陸方一貫認為該我的就是我的,我給你和你蒙我昧下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他寧願主動也不願意被動,後者著實讓人堵心。他可不想到頭來他的愛人吃力不討好還多得個兩手空空,大武可是他的人了,欺負大武也就是欺負他。
於是,陸方就當仁不讓地接下了給大武理理賬目的活兒。後來過了很久以後,看著大武那洋洋得意的模樣,陸方才醒悟過來自己又上了丫的當了,被誆成了那丫免費的賬房先生。
不過就當時來說,陸方倒是認真想要給大武算算帳,丫難得糊塗倒是開心,可陸方卻看不得那筆糊塗賬。
而大武顯然也百分百地信任陸方,將一櫃子的賬冊統統交給了陸方,還領著陸方到了酒吧告訴員工說這往後酒吧的老板就是陸方,陸方的話大家一定要聽從。
陸方才懶得當理會人家恭維他什麼“老板”“老總”,他打定主意給大武理清個財產和賬目後他就甩手走人,他可是設計師,真拿他當二掌櫃了?!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裏,陸方在左手酒吧的辦公室裏花了三天才將大武那些個糊塗賬給理出了個頭緒。然後,又將重點放在了左手酒吧的財政上,不管怎麼說,這是大武獨資的,也是大武投入心血最多的,加上陸方本身對左手也很有感情,自然希望左手能長久地開下去,是以他將稽查的重點放在左手酒吧。
從營業額來看酒吧的經營效益很是不錯,平均下來每天晚上的上座率能達到個百分之八十左右,按照這個計算,即便每一單都有贈送打折,酒吧的錢那也還是賺大大的了。然後,待仔細核算了幾個月的流水之後,陸方卻發現這個貌似經營非常不錯的酒吧實際上並沒有預期的盈利,基本上都是超低空維持著平平過而已,原因無它,毛利雖然很高,卻架不住成本也水漲船高,因此一個月下來淨利潤所剩無幾。
這算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有這麼高的成本支出?而且,掛單為什麼這麼多?還掛單不算,打了折還附帶贈送。想起大武那丫的口頭禪就是“我給你打折”,陸方有些無語,難不成這丫的還真是不分青紅皂白誰都打折誰都大手一揮豪邁地贈送?而且一個月的酒水成本率都超過了5%,這已經明顯是非正常的酒水損耗了,酒水成本這麼高,還能有多少盈利空間?
真是不看不知道,看了嚇一跳,錢沒賺到,大武這老本都快給搭上了。真是難為這廝竟然還大大咧咧一臉的無所謂。
這酒吧再不整頓一下還真是不行了,為此,陸方找來了肖歌——就是那天晚上網友聚會時那個網名叫綠沉的男孩,如今他跑左手酒吧打工來了,大武讓他到吧台做了個吧台小弟,這好歹有些技術含量,可以學到些東西。衝著那天晚上喝醉前的記憶,陸方對肖歌這孩子的印象不錯,知道這孩子沒那麼多花花腸子,所以,他找肖歌來了解一下酒吧一線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