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交纏,半晌才遠離了些,笑吟吟的說:“美人唇,誠不欺我。”
梅先生叫他親完,平穩了呼吸,倒也不推開顧國師,側身倚在了他身旁。天氣愈冷,此時兩人窩在一處,觸手生溫。他眯了眯眼睛,問道:“阿寧說要來長安府了?”
“信你不也看過了?到底年輕,朝令夕改,想一出是一出……”顧國師招了招手,喚人來問:“可接到小少爺了?”
一青衣婢上前回答道:“平波府傳來消息,少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途中驛站說少爺轉向了富水縣,說是要逗留兩日。”
“為何?”梅先生聽到此處,不由問道。
“少爺身邊有一位有人,少爺稱他為蘭公子,稱是少爺的救命恩人,似乎逗留富水縣也是為了蘭公子。”
“蘭公子?”顧國師十分幹脆利落的把自己塞進了梅先生懷裏,頭倚在他頸窩中,漫不經心的問:“怎麼一個月不見,就冒出來了個救命恩人?”
青衣婢自然不敢看主人家的眉眼官司,低眉斂目的回答:“少爺對蘭公子十分敬重,凡事涉及,言必稱‘公子’,不似是玩笑。”
梅先生聽罷,沉思片刻,顧國師卻在一旁咬著嘴唇笑,眼神挪揄的看著梅先生說:“該不會有其師必有其徒,阿鬱也被扔進水裏叫人給救了吧?”
話音還沒落,人就被梅先生推到了一旁,顧國師連忙湊上去討饒:“我就是開個玩笑。”
梅先生伸手扣住了顧國師的手腕,吩咐道:“傳訊過去,讓少爺早日到長安府。”
“是,先生。”
顧國師反手握住了梅先生的手腕,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也吩咐說:“再多派一隊侍衛過去接少爺,年關將至,路上總有些不太平……守好少爺,若是少爺出事了,叫他們也不必回來了。”
“是,大人。”青衣婢又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見人走了,梅先生才低聲說:“那個什麼蘭公子,派人去查查底細。”
“已經派人去查了。”顧國師回道:“阿鬱雖然看著胡鬧,但是能對著他這般鄭重,想來應該也是知根知底的,阿若你不要太擔心了。”
“他那性子……”梅先生搖了搖頭:“算了,叫人看著吧。”
顧國師點了點頭,隻覺得可能是這美人唇香氣太過溫柔,溫柔得他心中宛若一片靜水,清風拂過,連波瀾都是那樣的輕柔。他又湊過去,靠在了梅先生身側,輕輕說:“阿若就這麼一個關門弟子,自然是要看顧好的,別擔心。”
梅先生嗤笑道:“我擔心他什麼?就他那樣的,我就是在大街上砸個碗出去,都能砸到七八個他這樣資質的。”
顧國師笑吟吟的點破:“阿鬱對著人家蘭公子言必稱‘公子’那是尊敬,你這做師傅的怎麼也叫他叫起了‘少爺’?”
顧國師點了點梅先生的鼻子,好笑的想著——雖說他治下紀律森嚴,下仆不敢對主人家克扣無禮,但是看碟下菜那是人之常情,怎麼也避免不了。梅先生脾氣不大好,對著外人也就罷了,對著他們這等親近之人自然少了些許克製,就是他也沒少挨過他的臭脾氣。沒事罵兩句自己的弟子,就跟吃飯喝水的似地,但是鬱寧也好,他其他三個徒弟也罷,隻要徒弟不在當麵,梅先生向來在稱呼上十分克製,維護著弟子的體麵,從不輕易直呼其名。
就如同方才說的一樣,青衣婢說鬱寧對蘭公子言必稱一聲‘公子’,那是為了讓下人對待那位蘭公子時心裏明白他在鬱寧心中的地位,如此才能進退有度,不敢怠慢。那梅先生又何嚐不是?隻是這一點,怕是他自己都沒想明白,或許說不願意明白。
“……要你多嘴?”梅先生被人驟然點破了心思,惱怒的瞪了他一眼。